廖雅泉說:“有法國駐津總領事埃爾韋雅克賽澤爾,美國海軍陸戰旅准將梅斯德利達林頓巴特勒,俱樂部酒保勞爾伯特。這三個人,跟周赫煊聊天的次數最多。”
“這就對了,”三井次郎思索道,“那個神秘組織,應該有歐美鬼畜的高層參與,否則不可能得到帝國的機密情報。”
廖雅泉又說:“周赫煊那本《槍炮、細菌與鋼鐵》,我有反覆研究過,裡面的各種資料資料極難獲得。而周赫煊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根本沒有翻閱任何資料,他是憑記憶寫出來的。此人的頭腦極其可怕,不知道里面都裝著些什麼。”
“你跟他的關係進展得如何?”三井次郎問。
廖雅泉說:“我經常暗示愛慕他,但他卻裝作不知道,刻意迴避我的親近。”
“他對你起疑心了嗎?”三井次郎問道。
“很有可能,”廖雅泉說,“當我第二次去開啟保險箱時,裡面的東西都不見了。手錶他自己戴著,項鍊送給了未婚妻,這兩樣東西應該無關緊要。但最重要的神秘小盒子,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可能藏到了別的地方。”
三井次郎說:“周赫煊曾說,他是美國洪門成員。總部派情報人員去調查了美國致公黨,但致公黨的所有堂口,都說沒有周赫煊這個人。”
廖雅泉猜測道:“會不會是洪門的秘密機構?”
“似乎也有這個可能,”三井次郎說,“你加緊對周赫煊的引誘,如果能成為他的枕邊人,說不定就可以得到更多訊息。”
“我會努力的。”廖雅泉說。
三井次郎揮揮手:“去吧,小心行事。這個周赫煊值得長期調查,不要太著急。”
廖雅泉沒有立即離開日租界,而是去百貨公司買了些東西,才慢悠悠返回周赫煊家中。
《晚七點閒話》這個訪談節目,周赫煊本來想每天一播。但由於請名人做訪談太費錢,而且內容策劃也需要時間,所以只能每週六播出。
今天正是週末,周赫煊下午去幫孫永浩做媒,往女方家裡跑了一趟。
女方的父親只是木匠,見到周先生親自登門,頓覺臉上有光,笑呵呵地便答應了親事。雙方準備請算命先生挑日子,只等下聘和正式結婚了。
剛回到家中,張樂怡就問:“成了嗎?”
周赫煊還沒回答,孫永浩便樂不可支地說:“成了,成了,明天就去找算命的挑日子。”
廖雅泉在旁笑道:“永浩哥,你可要多謝周先生。”
“那是自然,呵呵。”孫永浩一個勁兒地傻笑。
吃過晚飯,周赫煊坐在書房迷思苦想,久久不能動筆。
張樂怡進來問道:“遇到什麼難事兒了?”
“《狗官》的結局我拿捏不準,”周赫煊解釋說,“男主人公被當兵的剝皮吃掉,如果在這個地方完結,那麼小說的整體結構就更完整。如果醒來發現是一場大夢,然後改過自新想做好人,卻被同僚排擠誣陷而死,這個結局又更諷刺有利。你說該哪個結局好?”
張樂怡笑著說:“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兩個結局都寫啊。”
周赫煊一愣,頓時笑了:“這主意好。前面一個做為正式結局,後面的內容當做外傳連載。”
“你慢慢寫吧,我回婉容那裡了。今天逛街熱出一身汗,得洗個澡才舒服,”張樂怡說,“宵夜我熱在鍋裡,待會兒你自己端來吃。”
“樂怡,你對我真好!”周赫煊起身將張樂怡抱住。
他正待要親,張樂怡卻連忙推開:“別抱了,今天出了好多汗,黏煳煳的。”
“就算有汗也是美人香汗。”周赫煊笑道。
張樂怡心頭甜絲絲的,啐道:“慣會說這種話來哄我,真是上了你的當。”
周赫煊道:“南北戰事就該結束了,過段時間我就去廬山拜訪伯父,把咱們的婚事定下來。”
北伐確實要結束了。
張宗昌、褚玉璞去年連遭重創,剩下的部隊戰鬥力低得可憐。孫傳芳倒還有些精銳,可無奈遇到兩個豬隊友,在張、褚二人不斷潰敗的影響下,孫部也只能跟著後撤。
張作霖的奉軍嫡系特別厲害,直接把閻錫山趕回山西,又掉頭過來把馮玉祥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將馮玉祥主力包圍。常凱申連忙改變作戰計劃,調閻錫山向正太路方向出擊,打算抄截奉軍後路。
奉軍怕後路被斷,連忙撤圍後退,馮玉祥、閻錫山趁機發起大反攻。
如今山東的北伐軍已經佔領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