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上海、武漢有什麼大新聞,天津總部這邊立即就能知道。
兩人在報館轉悠了一陣,李壽民掏出懷錶看時間說:“喲,到點兒了,我得去學生家上課。”
“你還當上老師了?”周赫煊笑道。
“私人老師,教教國學、繪畫什麼的,賺幾個零用錢,”李壽民拍拍周赫煊的肩膀,笑道,“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正式上班。”
看著李壽民匆匆離開的身影,周赫煊不禁好笑。
李壽民這回做家教還能拐個老婆回來,未來妻子正是他教授的學生孫經洵。他老丈人是大中銀行董事長,家裡賊有錢,堅決反對兩人的婚事。孫經洵氣憤之下帶著1塊錢離家出走,甚至不惜跟家裡斷絕關係,靠打官司獲勝才順利結婚。
雖然有情人終成眷屬,後果卻是李壽民跟岳父十多年不往來。明明老婆娘家是開銀行的,李壽民卻過得很寒酸,只能靠碼字寫小說養家餬口。
似乎是受蝴蝶效應的影響,李壽民居然提前跑去當家教了。
“砰砰砰!”
報社突然有人敲門,繼而進來個洋鬼子。
“請問,哪位是周赫煊先生?”洋鬼子問道。
周赫煊走過去說:“我是。”
“周先生你好,”洋鬼子拿出一份檔案說,“我是文繡女士聘請的律師約瑟夫,這份是離婚起訴書。”
“多謝,”周赫煊笑道,“暫時不忙著起訴離婚,等我這裡都準備好了,咱們再一起發力。”
“沒有問題。”約瑟夫高興道。他自然有理由高興,在中國給皇帝、皇妃打離婚官司,這牛逼大發了,不管輸贏都能讓他名揚世界。
送走了這洋鬼子,周赫煊才坐著黃包車前往少帥府彙報情況。
……
少帥府今天來了幾個客人。
為首那人胖乎乎的,乃是過氣軍閥馮德麟之子馮庸。他跟張學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結拜兄弟,甚至取字都跟張學良一樣,兩人同字“漢卿”。
馮庸一進門就哈哈大笑,跟張學良勾肩搭背地說:“六子,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六帥!”
馮庸身後的三人齊刷刷敬禮,正是張學良以前的副官兼保鏢譚海,侍衛隊隊長姜化南,以及少校炮兵營長劉多荃。
“你們怎麼來了?”張學良驚得站起來。
因為這三人都屬於講武堂派出身,姜化南還給郭松齡當過參謀。自郭松齡倒戈叛亂後,他們就被調離張學良身邊,名義上是接受隔離審查。
馮庸拍著張學良的肩膀說:“六子啊,老張對你這段時間的做為非常不滿,他讓我給你傳個話。”
“什麼話?”張學良問。
馮庸粗著嗓子學張作霖說話:“媽拉個巴子,你給那小兔崽子帶個話,別盡跟老子整那些虛頭巴腦的。還他孃的裝孫子,孫子裝多了,有一天就真成孫子了!不就死個郭松齡嗎?跟死了爹一樣。媽拉個巴子!以後給老子好好打仗,他的部隊還讓他繼續帶。媽拉個巴子!”
“這話是老張的語氣。”張學良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父親把他的副官、侍衛長和營長送回,還把老部隊交還給他,郭松齡叛亂的舊賬等於揭過去了。
“又要打大仗,”馮庸嘆氣說,“整天就玩軍閥內戰,何時是個頭?小爺我不伺候了,明兒個就回東北辦大學去。”
“辦大學?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張學良驚訝道。
馮庸說:“如今中國內憂外患,最主要的原因是工業落後。我欲行工業救國之道,但工業興國、必先育人。所以我打算回老家辦大學,辦一所純西式大學,專門培養高階理工科人才。只要能憑本事考進來,學費全免還包住宿!”
說起來馮庸真稱得上奉系的一股清流,他老爸跟張作霖是結拜兄弟,他自己更是東北軍的空軍司令,中將軍銜。但幾年爛仗打下來,馮庸竟從一個浪蕩公子哥,變成了愛國圖強的熱血青年。
歷史上,馮庸散盡家財創辦馮庸大學。東北淪陷後,馮庸還組建了“馮庸大學義勇軍”對抗日本。義勇軍很快被打散,他的學校整體併入東北大學。部分學生報考了北大清華,有的轉到浙大和河南大學,還有的回到東北繼續抗日救國。
張學良聽了馮庸的辦學主張,他拿出中華希望教育基金會的策劃書,笑道:“正愁資金沒著落呢,幸好遇到你這位財神爺。先來看看這個!”
馮庸埋頭閱讀,嘴裡嘀咕道:“教育基金會?希望工程?希望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