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
水是涼的,倒在粗陶碗內,陶碗邊緣還有幾個缺口。
這就是民國最底層貧民的生存狀況,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甚至連裝水的杯子都找不到。這女人在附近做低階娼婦,賺不了幾個錢,而且還得給幫會交保護費。
周赫煊象徵性地喝了一口,放下碗說:“周杭同學,你這兩天怎麼不去學校啊?”
牆角的小孩兒低頭道:“媽媽不讓我去。”
女人連忙解釋:“先生,你跟校長還有學校的老師都是大好人,給你們添那麼多麻煩,實在過意不去。”
周赫煊問小孩兒:“你想讀書嗎?”
“想。”周杭使勁點頭,眼中帶著渴望。
周赫煊笑問:“我聽王校長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周杭撓頭道:“我是比其他同學記得更快。”
周赫煊拿過課本,翻到最後面幾頁的古詩說:“這首詩我教你,聽好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你記住了嗎?”
“沒,沒有,”周杭搖頭,“只記住第一句。”
周赫煊又讀了兩遍,繼續問:“現在呢?”
周杭立即背誦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神童啊!”
一直沒吱聲的鐘觀光老先生,突然大喜道,就跟看寶貝一樣盯著小孩兒看。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喧譁聲。
周赫煊推門出去,只見門外站了四五個中年婦女。
其中一個婦女問:“你是學校的先生?”
周赫煊點頭說:“我是。”
那婦女道:“先生啊,你可不能讓這家的崽子去讀書。他要是再去學校,我們家的小三子就不去了,要被帶壞的。”
“就是就是,不能讓他讀書。這一家都是壞種,丟人!”其他婦女紛紛附和。
周赫煊眉頭緊皺,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他能花言巧語說服軍閥、官僚和外國領事,卻沒法跟一群文盲婦女講理。
“咳咳,”鍾觀光咳嗽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