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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如今,安德烈正在擔任咖裡瑪出版社藝術部主任,並定期為《新法蘭西評論》撰寫文學評論文章。

這傢伙雖然有些虛偽,但卻是真正的左派份子,一天到晚腦子裡都想著革命,把自己當成法蘭西的救世主。

最新一期《新法蘭西評論》裡,安德烈以《東方文學的偉大傑作》為標題,撰文寫道:

“《神女》這本小說雖然離奇晦澀,但卻揭示了中國近20年來的社會變遷,堪稱是遠東版的《人間喜劇》。周赫煊先生之於中國,就如同巴爾扎克之於法蘭西,他是批判現實主義的偉大作家……

拋開這些外在因素不提,僅從藝術角度來探討《神女》,這也是一部不可思議的傑作。他的作品雖然反應現實,卻追求夢幻世界,情節支離破碎,思維跳躍,風格怪誕,冷漠的文字下蘊含著火山般的酷烈情感……

最近幾年,歐洲文學界熱衷於探討卡夫卡,法國甚至因此誕生‘新小說派’。《神女》跟卡夫卡的作品風格很像,經常運用象徵式的手法,在荒誕當中發人深思。但我必須要講的是,卡夫卡相對於周赫煊來說,他的格局太小了,前者專注於個人,後者反應了整個時代……你若是想了解中國社會,那麼只需要讀完《神女》和《狗官》即可。”

安德烈在評論文章裡把周赫煊吹上了天,居然說他碾壓卡夫卡,比肩巴爾扎克。

其實也很好理解,藝術評論往往帶有作者的主觀色彩。安德烈做為堅定的左派份子,肯定對卡夫卡的小家子氣感到不屑,而傾向於馬爾扎卡那種反應大時代和諷刺揭露現實黑暗的作品。

與安德烈相同,讓法亞爾也在《先鋒文學》雜誌上推薦了《神女》,不過他的語氣就要客觀得多:

“《神女》毫無疑問帶著藝術探索性質,作者營造出一個魔幻而現實的宏大世界,讓人很難分辨出虛與實的差別。或者說,根本不用去加以分辨,讀者只需要徜徉在那個夢幻世界,隨著女主人公經歷一個個冒險即可。河神、山神、土地、城隍、狐仙、幽靈……一個個陌生而又神秘的東方傳說陸續登場,它們似乎是女主人公的想象,又似乎真實存在過……《神女》是代表著當今世界文學高峰的鉅著,具有驚世駭俗的藝術力量和思想力量。作者試圖透過女主人公的遭遇,與虛幻荒誕的民間傳說相結合,帶著一顆悲愴的心靈,去尋找中國迷失的溫暖的精神家園。”

真正讓周赫煊名聲大噪的,是羅曼羅蘭的評論文章:“我讀了《神女》,深受感動。我只記得青年時代,拜讀雨果的《悲慘世界》、巴爾扎卡的《人間喜劇》時,才有著如此震撼的閱讀體驗。周赫煊先生的作品《神女》,既有雨果的浪漫,又帶有巴爾扎克的批判諷刺,於黑暗之中嚮往光明,於冰冷當中尋找溫暖,於荒誕之中呼喚正義,這是一部難得的偉大作品。”

羅曼羅蘭此時定居在日內瓦,他早已被法國拋棄,甚至被法國主流文學界譏諷為虛偽。但他的影響力卻非常巨大,擁有無數粉絲和崇拜者,他的高度讚揚,瞬間讓《神女》在整個歐洲揚名。

反倒是《狗官》,由於寫得太過直白,不那麼討法國文學界喜歡,雖然讀者們對《狗官》的評價也頗高。

1929年,這是二戰前法國出版界繁榮的最後一年。

《神女》的首周銷量便達到3萬冊,第二週增至11萬冊(總銷量),第三週才終於減緩下來,總銷量剛剛突破15萬冊,《狗官》的同期銷量是7萬冊。

從沒有哪個遠東作家的作品,能在法國圖書市場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績,《神女》甚至在法國帶起一股“東方熱”。

連帶著周赫煊的學術專著《大國崛起》、《槍炮、細菌與鋼鐵》、《菊與刀》,都隨之熱賣。特別是前兩本史學著作,因為順應了此時法國史學界對“新史學”的批判潮流,以其超越時代的學術觀點和方法,受到法國曆史學、人類學和社會學界的巨大關注。

正好費弗爾和布洛赫的《經濟社會史年鑑》雜誌創刊,許多力圖推翻“新史學”的學者,紛紛加入學術大討論中,這本雜誌瞬間成為法國史學革命的陣地。

怎麼說呢,就相當於中國五四時代的《新青年》,這本《年鑑》雜誌成為了史學革命的旗幟。

而周赫煊莫名其妙就成了法國史學革命的旗手,沒辦法,他那兩本書太超前了。別人還在號召摸索新的史學研究方向,他直接扔出兩本現代史學鉅著。

這就好像科學家在研究模擬訊號的行動電話,周赫煊直接生產出智慧手機,沒法不讓人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