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證因用望遠鏡窺探了半天,回頭對周赫煊說:“這邊很正常,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對方應該是想從後門劫人離開。”
“那就要拜託薛顛他們了。”周赫煊說。
鄭證因問道:“要不,我也去那邊幫忙?”
“別,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你們負責守住正門,防止有意外發生。”周赫煊連忙阻止。
由於是在法租界,因此不管是川島芳子,還是周赫煊這邊,都不敢大張旗鼓地搞事情。手槍這種火器玩意兒,能不用最好別用,免得招來租界巡捕把事情鬧大。
周赫煊請來了十多個天津國術館的老師和學生,還有幾十個青幫混混,對付日本特務應該綽綽有餘。萬一事有不妥,還有人負責吹哨子喊巡捕幫忙,巡捕房那邊都已經打點好了。
……
後門,背街。
薛顛戴著頂帽子正在啃甘蔗,他一雙眼睛隨意亂瞟,很快就鎖定了街邊停放的一輛小轎車。
趙道新快步來到薛顛身邊,低聲道:“師叔,展廳裡有四個人不對勁。他們明著在看畫,卻一直暗中跟隨婉容小姐。”
趙道新屬於武術天才,他只學武三個月,就擊敗了天津數名高手,轟動津門武林,未來將會成長為我國頂尖的武術家。
薛顛吩咐說:“盯緊他們,別打草驚蛇,一個個慢慢放倒。”
“好嘞!”趙道新極為興奮,他年輕熱血,就喜歡玩這種刺激的遊戲。
趙道新悄悄地返回展廳,薛顛卻自言自語道:“不對啊。日本人既然想把人劫走,應該把畫展辦在日租界才對,法租界這邊太礙手礙腳了!”
薛顛啃著甘蔗,不著痕跡地慢慢溜達,雙眼猶如鐳射掃描般窺視著整條街巷。
來到一個賣糖人的攤位,薛顛問:“有什麼發現沒?”
“就那輛小轎車可疑。”攤販說。
“他x的,你這破糖人居然要五個大字兒,老子不買了!”薛顛罵罵咧咧的離開。
薛顛繼續往前走,很快就讓他發現不對勁小洋樓共有兩扇後門,其中一扇後門的外邊設了個賭攤,十多個閒漢正吆五喝六的在賭錢。
“賭牌九啊?我也來試試。”薛顛湊過去說。
攤主不耐煩道:“去去去,別來搗亂,沒位子了。”
薛顛笑嘻嘻道:“那我看看。”
幾個賭徒悄悄交流眼神,其中一個努努嘴,另一個眨眼會意。後者猛拍牌九,大罵道:“草,又輸了!”他轉身怒視薛顛,罵道:“快滾一邊去,別觸大爺黴頭!”
“嘿,你輸了還怨我?老子還懶得看呢。”薛顛沒好氣地退後說,眼睛卻掃到賭攤下面的下水道蓋子。
天津老城區是沒有下水道的,日租界也沒有,只能依靠明溝來排水,各種髒亂差。但在法租界、英租界和德租界,卻有下水道的存在,完全可以悄悄把人帶走。
薛顛走到擦鞋攤,對一個正在擦鞋的客人說:“看看那排水道通向哪兒,當心別被發現。”
擦鞋的客人付錢離開,很快找到兩個下水道井蓋,其中一個蓋子旁邊果然停著車。
得到訊息的薛顛掏出懷錶,下令道:“五分鐘後,一起動手!”
那個賭攤外面很快湧來一群青幫混混,直接把攤子掀翻:“媽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設局,你們有拜過碼頭嗎?給我打!”
轉眼間,那些賭客便和青幫混混打起來,而遠處負責巡邏的華捕根本視而不見。
下水道蓋旁邊負責接應的人,則遇到薛顛這個殺神。薛瘋子叼著根紙菸,拍打車門道:“老兄,麻煩借個火。”
“沒有,你找別人吧。”司機不耐煩地說。
“都是男人,出門哪有不帶火的,”薛顛笑著催促,“快點,快點!”
司機鬱悶地掏出一盒火柴,遞出車窗說:“點完火趕緊走。”
“我要是不走呢?”
薛顛猛地抓住司機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拖,操著一把匕首猛戳過去,瞬間對方的喉嚨就多出個血洞。
坐後排的是個日本人,見勢不妙連忙掏槍,慌亂之下連日語都蹦出來了:“八嘎!”
薛顛在對方掏槍的時候,就已經飛快開啟後側車門,把手中匕首當成飛刀射出。日本人下意識地抬臂格擋,小臂頓時被飛來的匕首扎中。
薛顛藉著這個空檔,直接撲到車內,跟那日本人扭抱在一起。僅僅數秒鐘時間,日本人就不再動彈,左胸插著把只剩刀柄露在外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