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口諭?呵呵,我沒聽過。”川島芳子輕笑起來。
土肥原賢二死不鬆口:“特務人員,必須遵守最基本的原則。那顆暗子動不得,周赫煊也動不得,剩下的隨便你怎麼搞。我可以另派人手給你,一個在天津潛伏了20年的老特務。你好自為之!”
“成交!”川島芳子微笑說。
土肥原賢二說道:“你去天津法租界的德隆洋行,找那裡一個姓方的副經理。他會暗示你對口令,你回答八月初七即可。”
445【遇到同行】
天津,河北女子師範學院(河北師大前身)。
美術教員蘇吉亨提著皮包離開學校,他還沒來得及招手喊黃包車,突然一輛福特牌小轎車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說:“請問,你是蘇吉亨蘇老師嗎?”
“我是蘇吉亨,你是誰?”蘇吉亨一頭霧水道。
中年男子熱情地遞上一張名片,笑道:“我叫方漸舟,德隆洋行副經理,也是令師的忠實畫迷。”
“原來是方經理,你好你好!”蘇吉亨收起名片。
方漸舟從轎車下來,與蘇吉亨握手道:“我很仰慕令師陳師曾先生,可惜陳老先生過早去世,真是讓人惋惜。”
蘇吉亨哀嘆道:“是啊,老師精通古今畫法,渭青先生(齊白石)也對他欽佩有加,怎奈英年早逝。”
方漸舟話題一轉,說道:“陳老先生雖然已經去世,但幸好他留下了優秀的弟子。前些日子,我有幸欣賞到蘇先生畫作,頓時驚為天人。今天我正好來附近辦事,看到蘇先生頗為面熟,因此冒昧打擾。”
“豈敢豈敢,我只是畫壇小卒而已。”蘇吉亨謙虛地說。
“蘇先生過謙了,”方漸舟說,“難得一次偶遇,要不找個地方坐坐?”
蘇吉亨也是個喜歡交朋友的,笑道:“就前面的樂淘茶館吧。”
兩人來到茶館坐下,方漸舟對蘇吉亨大加吹捧,說他是津門第一畫家,捧得蘇吉亨腦袋暈乎乎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見火候差不多,方漸舟突然問:“以蘇先生的高超技藝,想必創作了很多驚世畫作,怎麼不辦個畫展?”
蘇吉亨苦笑道:“我也想啊,可辦畫展需要錢。我一個窮教書的,哪有錢搞個人展出?”
方漸舟豪爽地說:“這有何難?錢的事包在我身上,3000元夠不夠?”
“夠了,夠了!綽綽有餘。”蘇吉亨大喜過望道。
方漸舟不好意思地說:“方先生,不瞞你說。我以前也學過繪畫,特別佩服專業的畫家。所以呢,我想利用這次畫展的機會,多多結交天津的畫壇大師。我希望‘綠渠畫會’的畫家都能來參加這次畫展,特別是《三毛流浪記》的作者郭小姐,我可是她仰慕已久啊。”
蘇吉亨已經被個人畫展衝昏頭腦,當即拍胸脯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如此,多謝了!”方漸舟笑道。
兩人又聊將近一個鐘頭,商量好月底就開畫展,關於場地、費用等諸多事項由方漸舟搞定,而蘇吉亨則負責提供畫作並邀請畫家。
事情談定,方漸舟主動開車送蘇吉亨回家,然後才自己坐著轎車打道回府。
方漸舟家中,一身男裝的川島芳子正在看書,隨口問道:“這個蘇吉亨靠譜嗎?”
“絕對沒問題,”方漸舟笑道,“蘇吉亨是陳師曾的愛徒,陳師曾那本《中國繪畫史》,就是由蘇吉亨整理記錄的,而且還負責繪製插圖。此人貪圖名利,愛交朋友,是天津綠渠畫會的創立者之一,婉容就是被他拉進綠渠畫會的。他在天津畫壇名氣不小,但手頭沒有幾個錢,有人願意幫他辦畫展,他斷然不會拒絕。”
川島芳子讚道:“還是方先生對天津熟啊,輕而易舉就能想出好辦法。”
方漸舟自嘲地笑道:“我在天津住了20年之久,長子已經8歲,次子也已經5歲,從來沒有接到過上級任務。金先生你要是再不來,我都以為帝國把我忘了。”
“帝國不會忘記任何一位子民。”川島芳子安撫說。
……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他們的利用物件蘇吉亨,已經走進一家雜貨鋪,對老闆說:“一瓶醬油!”
“生抽還是老抽?”老闆問。
“涼拌當然用生抽,算了,老抽也給我來一瓶。”蘇吉亨道。
老闆笑道:“先生,您的醬油來了。”
蘇吉亨把一堆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