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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周赫煊又問:“蘭清先生修的是佛家哪一派?”

呂碧城道:“淨土宗。”

周赫煊笑著說:“何須奢求往生西方淨土?只要人人努力,人人奮鬥,中國也能成為人間淨土。”周赫煊頗為裝逼地指指天上,又指指自己的心臟,“淨土不在極樂世界,而在你我的心中。心中有淨土,則阿鼻地獄亦為淨土。心中有地獄,則西方極樂亦是地獄。”

呂碧城莞爾道:“周先生說的是禪宗思想,跟淨土宗還是有些區別的。”

“佛與佛有區別嗎?”周赫煊問。

呂碧城頓時訝然,這個問題別說是她,就連那些大德高僧都不好回答。

周赫煊又問:“既然佛與佛沒有區別,那禪宗和淨土宗又有什麼區別?”

呂碧城開始思想混亂了,她是兩年前才開始皈依佛教的,佛家的理論和修為都還較淺,怎麼想得通這種高深問題?

沉默了好半天,呂碧城合掌說:“周先生,我修行不精,無法回答你的問題。見笑了。”

周赫煊說:“不管是人,還是佛,都應當有大慈大悲之心。如今國難當頭,蘭清先生為何不回國倡導和平?這也是修行。地藏王菩薩發下大宏願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眼看中華大地就要淪為人間地獄,修行之人又怎能只想著自己往生極樂呢?如今弘一法師也在修行,但他的修行沒有避世,而是積極為中國呼籲。他常說:唸佛不忘愛國,救國不忘唸佛。蘭清先生以為如何?”

呂碧城的思想越來越混亂,終於起身道:“我明天就回國,向弘一法師請教佛理!”

周赫煊微笑著不再說話,這番忽悠可是廢了他不少的腦細胞。

周赫煊沒想到的是,他的腦細胞還得繼續受煎熬,第二天突然又有三位大師來拜訪:佛洛依德、羅曼羅蘭和愛因斯坦。

471【小白鼠】

阿姆斯特丹街頭,三個老頭兒曬著太陽悠閒前行。

愛因斯坦看看旁邊拄柺杖的弗洛伊德,低聲對羅曼羅蘭說:“你怎麼把他也招來了?真是個麻煩事。”

羅曼羅蘭笑道:“你可以不喜歡他的理論,但不可否認他的學說。”

愛因斯坦皺著眉頭不說話,雖然在反戰事業上,他和弗洛伊德展開過合作,但卻極為反感弗洛伊德的學說。

特別是弗洛伊德好幾次寫信給愛因斯坦,說想給他做心理分析。愛因斯坦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怪物科學家盯上的小白鼠,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了,他寫信回應:“我很遺憾不能滿足您的願望,因為我想在一個還未被分析的暗處待著。”

對於愛因斯坦所取得的成就,弗洛伊德總說是走運。

愛因斯坦表示很不爽:“你不瞭解我,怎能說我走運?”

弗洛伊德反駁道:“因為你研究的是數學物理,不像我研究的心理學,人人都可以插嘴。”

幾年前,門格博士和作家茨威格給許多人寫信,號召支援弗洛伊德拿諾貝爾獎。愛因斯坦回信給門格說:“出於對弗洛伊德先生的傑出成就的敬慕,我決定不摻和這件事。”

綜合以上的情況,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愛因斯坦和弗洛伊德互相看不順眼,但卻常常保持聯絡,他們對彼此的成就既感到不屑,又給出了肯定和尊重。

至於羅曼羅蘭,他和愛因斯坦、弗洛伊德都是好朋友。

弗洛伊德最著名的《夢的解析》,但這本書賣得很糟糕,一直不被主流社會所認同。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弗洛伊德才漸漸被學界承認。

而最先認可弗洛伊德學說的,不是歐洲醫學界,而是歐洲文學和藝術界。

從20年代開始,弗洛伊德就跟法德奧等國的文學家、藝術家走得很近,經常寫信探討心理學在文藝作品中的作用。

至於這次,愛因斯坦和羅曼羅蘭,是來阿姆斯特丹出席國際非戰會議的,而弗洛伊德卻是來海牙出席歐洲醫學會議,三個老頭兒莫名其妙就碰到一起。

“我對周赫煊很感興趣,”弗洛伊德道,“他的《神女》當中出現了各種夢境和臆想,能寫出這樣作品的人,他的心理活動應該很奇妙。”

愛因斯坦吐槽說:“你是想給他做精神分析吧?”

弗洛伊德點頭笑道:“是有這個想法。”

“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喜好,”愛因斯坦說,“我敢肯定,周赫煊絕對不喜歡被你研究,正常人都不喜歡。”

弗洛伊德指著羅曼羅蘭:“他就願意被我研究。”

愛因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