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軼凡道:“艱苦是肯定的。別看這才入秋,但晚上冷得很,附近的柴禾都被撿光了,得去百里外的沙漠裡撿拾枯木生火。周先生你別不高興,實在是這邊的土匪太多,我們才不得不僱傭軍隊看守。前幾天就來了一幫土匪,放了好幾排槍才嚇走的。”
“我想進去看看。”周赫煊指著洞窟說。
“我帶你進去,”張軼凡邊走邊問,“周先生是不是聽到什麼流言蜚語?”
周赫煊明知故問:“有嗎?”
張軼凡笑著解釋:“瓜州有人得知敦煌壁畫有下層,便欲出錢購買臨摹畫卷,家師只能婉言拒絕。對方懷恨在心,便登報肆意抹黑,實乃小人之舉。”
周赫煊沒有說話,他要先看看情況再說。張大千毀壞敦煌壁畫的糊塗官司打了幾十年,一直到21世紀都沒有定論,實情如何誰都說不清楚。
眾人被帶進一座洞窟,裡面很光線黯淡,隱約可以看到斑駁的壁畫。
林風眠湊近了仔細檢視,痛心道:“都是藝術瑰寶啊,這麼壞掉了真可惜。”
張軼凡介紹說:“敦煌壁畫儲存不善,許多地方都已經自然風化了。又連續經歷白彥虎之亂和洋人損毀,情況慘不忍睹。你看這畫壁上的煙燻痕跡,那是白俄在洞窟裡點燃爐灶給燻的。”
周赫煊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解釋。
有人譴責張大千用火把燻壞了壁畫,真假且不論,但肯定也有洋人的鍋。
大家接連參觀了幾個洞窟,周赫煊突然說:“我想看看大千先生臨摹過的地方。”
“請跟我來。”張軼凡領路道。
很快就來到一個洞窟內,眾人點起馬燈照明,夏鼐、吳作人和林風眠立即湊上去仔細檢視。
“壁畫的最外層都被剝了。”夏鼐站在考古學家的角度,對張大千此舉很是不滿。
吳作人用放大鏡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這處線條好像被新近勾描過。”
林風眠也湊過來仔細觀察,狐疑道:“沒有吧。”
“你再看顏料的色彩。”吳作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