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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度日。

就算現在周赫煊親自北上,當面告訴宋哲元,說日本人就要攻打北平了,宋哲元估計都會把這警告當成耳邊風。

要知道,歷史上的宋哲元,在七七事變爆發以後,還想著能夠和平解決華北問題他只能這樣想,因為沒有退路。

周赫煊帶著沉痛的心情,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還是要說。北平一旦事變,華北是守不住的,華北即將成為第二個東北。我不是危言聳聽,請大家看看這些報紙,我都用紅筆勾出來了。”

周赫煊又拿出一大摞報紙,足足有五六十張之多,都是最近兩三個月華北日軍的動向。

眾人拿著報紙相互傳閱,剛開始還有嘈雜聲,漸漸變得死寂一片。

這些新聞的內容很常見,無非日偽軍又進攻綏遠了,關東軍又在某地演習了,日本飛機又在平津發傳單了……如果分開來閱讀,大家只會感到憤怒,想要拍桌子罵國府無能、軍人懦弱。但這些新聞拿到一起看,日軍加緊侵略的意圖就十分清晰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預感到日軍將在華北動手。

周赫煊能看到,國黨能看到,共黨能看到,無數有識之士也能看到,所以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高呼統一抗戰。

接下來的一個鐘頭,周赫煊都沒說話,留時間給諸位到會者慢慢看新聞。

終於,會場裡再次響起交頭接耳的聲音:

“你說日本什麼時候會對北平動手?”

“恐怕很快,最遲也在半年之內。”

“周先生說是一週以內。”

“也有可能。唉,偌大的中國,怎就如此窩囊!”

“希望南京政府趕快調派中央軍北上。”

“開戰時間誰又說得準?完全取決於日本人。人家說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若是在開打之前,中央軍就揮師北上的話,估計宋哲元會先跟中央軍打起來,日本人樂得在旁邊看熱鬧。”

“該死的軍閥!”

“……”

周赫煊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今天開的是詩會,我想起杜甫的《春望》。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我們很不幸,生在一個軍閥混戰,國蹙民弱的時代。但有句話,叫做國家不幸詩人幸,家國情懷總是詩嘛。我非常敬佩魯迅先生,魯迅先生去世以前,號召中國文壇拋除左右派之分,共同著眼於救亡圖存。對此我是很贊同的,我今天開這個詩會,主要就是想跟大家聊此問題。剛才,大家爭論詩歌創作問題,在我看來沒有必要。我認為,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應該寫愛國詩、抗日詩、救亡詩!愛國抗日詩篇,不僅僅只反映戰爭,也可以反映社會現狀,抒發自己的個人感情。比如杜甫的《春晚》,這就是一首愛國詩。喜歡多愁善感的詩人,比如我的好友徐志摩先生,他也可以繼續自己的風格,但我希望志摩多多著眼於國家民族,而非男女情愛……”

徐志摩被周赫煊點名,頓時有些尷尬,下意識點頭應付。

周赫煊又說:“中國詩歌會的作品,我是很欣賞的。但我想提一個建議,不要死扣著意識形態不放,無產階級是中國人,資產階級也是中國人。現在中國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把日本人趕出去,我們要團結一致對外!”

穆木天舉手道:“我對此持保留意見,日本人要抵抗,資產階級也要抨擊!”

“資產階級的錢,也是辛苦賺來的。”邵洵美反駁說。

楊騷笑道:“別人我不知道,邵公子的錢恐怕不是你自己賺的。”

邵洵美說:“那也是我爺爺和父親賺的。”

“民脂民膏而已。”楊騷說。

眼見雙方又吵起來,周赫煊連忙制止:“好了好了,放下內部矛盾,共同面對外部矛盾。”

邵洵美笑著附和道:“我沒問題,為了國家民族,散盡家財又如何?”

別以為邵洵美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二世祖,人家也是愛國的。自一二八事變之後,邵洵美就創辦《時事日報》,呼籲全民奮起抵抗。歷史上,邵洵美在抗戰期間毫無收入,窮得把妻子盛佩玉的首飾都當出去了,卻依舊堅持著刊物出版事業,遵循著他出版救國的理念。

太祖的《論持久戰》在延安發表後,正是由邵洵美首先推廣到國統區的,他如此評價道:“《論持久戰》是一部人人能瞭解,人人能欣賞,萬人傳送,中外稱讚的作品。”

而邵洵美的洋人姨太太項美麗,還率先把《論持久戰》翻譯成英文,並加按語:“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