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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你。”她顫抖著說,唇紅齒白,人是風中的一朵花,極其鮮豔,好比一腔鮮紅的血,潑在了白牆上。

跌跌撞撞地發足跑出去,她心慌意亂。前方有人擋住她的去路,她來不及收腳,一頭撞到了那人的胸膛上。那人連忙伸手攙扶住她,“怎麼了?跑什麼?”

艾琳抬起頭,看見了陳有慶。好像第一次看到對方似的,她心中忽然詫異了一下。陳有慶不難看,作為一個男子漢,他甚至可以說是好看的,然而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都不是艾琳心中的理想樣式。他和白露生是這樣的不相像,不相像到了讓她感覺陌生的程度——和陳有慶朝夕相處了兩年,抵不過和白露生的短短一相見。

可她知道他才是真愛自己的人。

於是她忽然委屈了,她哭著告訴陳有慶:“我要殺了他!”

陳有慶抬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想要哄她,可是落實到行動上,他沒說出話來,而是下意識地微微俯身,嗅了嗅她的頭髮。

“好,好。”他語無倫次地答道,“誰欺負你,我就替你宰了誰。”

陳有慶對露生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很樂意送他上西天,當然是出於嫉妒,雖然他也知道露生無意威脅自己。況且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他有本領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一聲令下,露生被他宣判為了死囚。房子不是他的,他不能在人家屋子裡公然殺人,於是露生被幾名大漢反剪雙手押去了地下室。這幾步路,露生走得十分順從,直到他在地下室裡看到了龍相。

龍相側躺在地上,身上沒有繩索,胳膊腿兒都向前伸得很長。如果不看他滿身滿臉的鮮血,那麼他簡直就像是在很愜意地睡覺。露生走過去蹲下來,雙手撐地深深地俯身去看他的眼睛。龍相是睜著眼睛的,然而目光直直的,不聚焦。他不敢出聲,伸手摸了摸龍相的腦袋,然後瞬間收回手,他低了頭看,看見了自己手指上泥濘的黑血。

把手指送到鼻端嗅了嗅,他嗅到了鐵器的腥味。試探著伸手又摸了過去,這一回他的指尖如同溫柔的蛇,溫柔地遊動到了他的頭皮上。

然後他不可抑制地戰慄了。回過頭望向門口的陳有慶,他紅了眼睛,“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為什麼要這樣禍害他?”

陳有慶沒有回答,扭頭問身邊的艾琳:“先到前頭屋子裡歇著去吧,這地方髒,一會兒殺人見血,再嚇著你。”

艾琳不假思索地一搖頭。

陳有慶不甚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這回面對了露生,他開口答道:“沒什麼,一直聽說這小子頭上長了角,我就瞧瞧,看看是真是假。”

露生瞪著陳有慶,方才的軟弱與溫情忽然全消失了。他現在只想像殺滿樹才一樣,把面前這個陳有慶也一槍斃掉。

龍相的頭皮被割開了,刀口是平行的兩條,全劃在了那兩個小疙瘩上,所以會有那麼濃那麼稠的血。龍相的嘴也是血肉模糊的,不知昨夜是被什麼東西堵了嘴,竟會生生地撐裂了嘴角。這是虐殺了,露生想,殺就殺,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他?目光從陳有慶的臉上橫掃過去,他掃過旁邊的艾琳——因為艾琳是和陳有慶站在一起的,所以看起來也沒那麼可憐無辜了!

於是愧疚沒有了,感情也沒有了,露生忽然鎮定下來,鎮定得連心都不跳了。眼睛望著艾琳,他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殺我?用槍?用槍吧,乾淨利索。”

艾琳冷笑一聲,“你當我不敢嗎?”

露生不理會她,繼續問陳有慶:“一顆子彈,打得透兩個人吧?”

陳有慶反問道:“什麼意思?”

露生轉身彎下腰,伸手去把龍相攙了起來。龍相像是成了木雕泥塑,並且是打碎了的木雕泥塑,他不哭不叫,胳膊軟軟地垂下去,腦袋歪在肩膀上。

一手扶住了龍相,露生小心翼翼地脫了他外面的血衣。然後轉過身背對了龍相,他屈膝彎腰,向後伸手攏住了龍相的大腿。背上有了輕飄飄的重量,正是龍相自動地趴了上來。

展開血衣的兩隻衣袖抖了抖,露生拿它當繩子用,把龍相和自己攔腰綁作了一體。這回揹著龍相站起身,他說道:“我不能死在他前頭,他沒有個歸宿,我死不瞑目。艾琳,你開槍吧,我帶著他一起死。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也能死得心安理得了。”

艾琳向旁一伸手,“有慶,槍!”

陳有慶遲疑了一下,沒想到她真敢動手。但他沒有違拗她的習慣,她要,他便下意識地將手槍開啟保險,子彈上膛,遞給了她。

艾琳雙手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