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傷疤。這位小公子身後的胎記,與父親的箭傷同在一處一分不差。”雲夫人是個一點即透的,自然明白兄長此言所指何意。她雖對鬼神之說半信半疑,奈何此事超出常人所想,委實不敢輕信。勿念問道:“你與這位小公子分明初次會面,然,看方才情形竟像是極熟悉的,這作何解釋?妹妹又平白的傷心什麼?”雲夫人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那少年雖與自己兒子一般大,二人到底有男女之防。既然素昧平生為何有親切之感?握著他的手便覺傷心不已,這傷心又從何處而來?雲夫人慢慢起身,望向榻上沉睡的少年。勿念便將這幾日的遭遇,並芳華的身世細細相告,雲夫人聽罷沉吟不語。
記得當年才生下懷君,爹爹與伯伯曾託夢辭行。此後至今,二位老大人果然再也不曾入夢。適才與芳華執手相握的瞬間,彷彿斷掉的血脈又再次相連,那種親人之間的牽絆是無法作假的。想當初,爹爹與伯伯是何等的恩愛?縱有孟婆湯忘川水,亦不能洗盡前塵。雖然再世為人各不相識,心中的一點執念卻引導他們再度相逢。前世違了白首之約,今生自然要再續前緣。
一時又想起自己的婚姻。父親雖命運坎坷,終其一生好歹得了個真心之人。我了?那魏清尊年輕時倒還柔情蜜意體貼入微,如今兒女成雙竟想起來要納妾。最可恨不言不語,就把個人娶了放在外頭。若說我厲害,想著爹爹的話,這些年不知收斂了多少?孝敬長輩教養兒女操持家務,我哪樣沒做好?果然世間男兒多薄倖,像爹爹與伯伯那樣長情之人能有幾個?
雲夫人定了定神道:“我指望他們再世為人,能過上稱心如意的日子。雖然生在了富貴之家,不想還是這般波折磨難。”忽又低眉斂目遲疑著道:“不知那子叔鳳弦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勿念急急欠身道:“我曾勸過左公子,泊然定不負守真。他們不信,連你也不信嗎?好,退一萬步便應了你們說的,不知妹妹心下做何打算?”雲夫人望著他道:“自然同哥哥想的一樣,帶他回去。不過,等他醒了問問他的意思方好。”勿念點了點頭。雲夫人又問起時鳴,勿念朝芳華那邊看了一眼,壓低聲氣道:“他傷及臟腑,只怕……哦,我醫術著實粗淺的很,還需尋一位高手看過才敢下結論。只是太子一路追殺此地不宜久留,他們主僕這般境況,哪裡經得起顛簸之苦?”雲夫人寬慰道:“不妨事,旱路走不得便走水路。只是須過兩日,待他主僕稍安穩些方可下山。”勿念道了聲很是。
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妹妹幾時學過醫術?尤其方才指點我運針,著實比為兄高明許多呢。”雲夫人笑了笑輕聲道:“傑夫是夏桑林之子哥哥是曉得的。前些年大哥哥一直想著,要為桑植哥哥留一條血脈。我怕中間出什麼岔子,因此格外的留心這個,還特意請教過幾位杏林中人,不想今日卻用在了他的身上。我不過紙上談兵,多虧哥哥針法嫻熟,才令他Fu…Zi轉危為安。”勿念搖了搖頭連道慚愧,又問起她怎麼到了此處?雲夫人說一路上貪看風景流連街市,又聽說京城元宵節的燈會格外熱鬧,因此特地趕了過來。今日午後才從另一條路上的山,在山頂的庵堂暫且住兩日。因看著月色極好,便想出來尋個無人之處連連功。不想身在高地,無意中瞧見山下林間有亮光閃爍。仲春時節哪裡來的螢火蟲?終是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施展輕功掠下山來。這才看清楚,那閃亮的是幾個夜行人手裡的兵器。孤身在外,原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誰知半路上,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來。潛入院中,便聽見一個蒙面人對像是頭目的大漢說,這裡的人已料理乾淨。待聽說親Xiong…Di中了毒箭,大漢頓時咬牙切齒,令人押著芳華主僕去拿解藥。雲夫人雖不曉得那些人的來歷,卻知道他們並非一般的強盜,而是受僱於人的殺手。隱身在假山石後,當認出了自己的家人,她趁其不備果斷的結過了那些蒙面人。勿念聽說南朝並家下僕從皆已遇難,不由得心上一陣痛惜。
次日,芳華與時鳴相繼醒來。勿念派去請郎中的僕人回來說,太子謀反欲加害君上,幸而被四殿下救出。太子dang逃的逃死的死,太子卻不知所蹤。<a
☆、第四十九回 輾轉苦難終脫險 久困牢籠現生機
這個訊息委實太過突然,想起昨夜之事眾人皆不敢輕信。雲夫人再叫豪英下山,往城中打探訊息。少時回來說,昨日午後朝廷遣內臣曉喻府衙,務必要生擒太子及其與餘dang。各城門皆增派士卒,手執畫像嚴加盤查過往行人。更有大批官兵十數人一隊,往附近山上搜尋。城中四處張貼畫像告示,懸賞黃金千兩捉拿太子。眾人聽罷好歹松下口氣,暫且將離去之意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