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鄉間小住散心。”芳華亦笑道:“承姐姐的吉言,容我改日再來相謝。”那七娘有意無意間溜了時鳴一眼道:“公子要謝只管去謝他,奴家……只是聽他的吩咐罷了。”時鳴聽七娘說這個“他”時,語氣似乎有些曖昧,心上莫名的便不悅起開。轉頭望去正與她四目相對,見七娘倒有五六分姿色,舉止言談之間頗有心機,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的侍婢。
望著芳華去遠了,七娘勾了嘴角對時鳴道:“井官人是即刻便走了,還是……”時鳴不待她說完便道:“不敢勞動娘子,我自行回府便可。”七娘笑容不減的搖著扇子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雖是女流也不想失信於人,自然要將井官人送回郡王府去的。”時鳴道:“多謝娘子好意。只是你我二人男女有別,委實不便同往,還是我自行回去得好。”七娘也懶得再逗他,正色道:“你家公子就怕你跟他前去,我勸你莫要壞他的事。”見時鳴不聽暗自撇嘴道:“果然是親兄弟呢,連脾氣也是一般的犟,只當我稀罕送你不成?”想到此,命人牽了時鳴的馬出來。瞧著他穿過了桃樹林,方才戴上帷帽,騎了自家的馬悄悄跟在後面。
卻說那芳華強忍著頭暈,鬆開韁繩讓馬兒小跑起來。才行至一片低窪處,路旁亂石堆中有一道刺目的光,直奔他的後腦疾射而來。由於速度實在太快,竟然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暗器。芳華已聞破空之聲直抵腦後,心上猛地一縮。他雖不會武功,畢竟生在將門之家膽色還是有的。只見他往前一撲,將身子緊貼在馬背上,兩腿猛夾馬腹。那馬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載著芳華甩開四蹄飛奔起來。
但聞耳邊風聲呼嘯,夾雜著身後一片兵器相交之聲,兩側景物悉數向後傾倒。芳華被顛地苦不堪言,忽覺那馬前蹄往下一跪。正欲提起韁繩,無奈力不從心竟被摔下地去。只聽得幾聲慘叫眼前一花,崎嶇不平的道路竟換成了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味道令他不敢相信,耳畔一人叫道:“守真莫怕泊然在此!”芳華一聽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正欲叫他小心,忽又聽時鳴在旁連連的喚了幾聲四郎,語氣中充滿了慌亂。芳華只覺一陣頭暈,被鳳弦交到了時鳴懷中。努力抬眼望去,見七娘與鳳弦背身而立,將他二人護在中間。四周圍著幾個手持兵器,做農夫打扮的蒙面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鳳弦手執霹靂劍,眸光冰冷的掃過眼前之人道:“你等受什麼人差遣,竟敢青天白日的在大道上行兇?城裡城外都有我的人接應,不想枉送性命的此時離去還來得及。”七娘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軟鞭,在手上漫不經心的搖晃著。為首的壯漢只想速戰速決,提了刀一言不發的向鳳弦劈面砍來。其餘的人怎會將個婦人放在眼裡,大吼一聲撲將上來意欲分開他們。誰料七娘竟然面露喜色,咯咯的笑了兩聲,舞動鞭子毫不留情的朝那些人頭上掃落。等過了數招後,那群人再不敢輕視七娘,拼盡全力的與她纏鬥在一處。
芳華雖堪堪躲過了暗器,後腦處仍然被劃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危急時只顧著逃命了,此刻才感到疼痛正一波一波向自己襲來。頭髮被粘稠的血浸溼了一片,後背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腥紅。時鳴拿了手帕子替他緊緊的按在上面,忽聽聞芳華喘吁吁的道:“你看……那……那與鳳弦打鬥之人下……下盤不甚穩當,伴伴……箭法極準,可趁其不備用……用石子打他的膝蓋。最好一擊而中,否則……否則便再無機會了。”時鳴很有些意外,不及細想就近拾了兩塊小石頭,瞧準了機會手腕兒發力,直打那壯漢的環跳穴。他與鳳弦頃刻之間便過了十餘招,令人吃驚的是,眼前這個少年劍法精妙絕倫,若不是力氣小了些,只怕自己早已敗下陣來。習武之人眼觀八方耳聽六路,雖已聽見風聲不對,無奈,那少年的劍緊貼著自家的要害處上下翻飛,迫得他有些狼狽的躍起躲避。鳳弦本就不弱,如此上下夾攻那壯漢頓時便落了下風。多虧他沉穩老練才不至命喪鳳弦之手,但大腿之上卻被霹靂劍劃出一尺來長的口子,立時皮開肉翻鮮血盡流。有一兩同夥前來相救,皆被時鳴用石子打翻在地。七娘暗自笑道:“那一位斯斯文文的,不想這做兄長的倒有些手段。”
正想著,身後趕過來五六個漢子。鳳弦不知是敵是友正自驚疑不定,那壯漢卻趁此強忍疼痛,拼命逃竄而去。鳳弦急於要留個活口,咬著牙,將手裡的劍對著他的腳踝投擲過去。那壯漢腿腳不便如何躲得開?慘叫了聲撲倒在地,後來的人立時趕上將他擒住。他手下的人趕來相救,與後來的幾個打在一處。鳳弦見自家這邊有接應的人,正待緩口氣過去看看芳華的傷勢如何?不料,路旁林中射出兩道光,直奔芳華與壯漢處打來。鳳弦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