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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注。我根本就不管,再死命往下挖,終於看到了釦子流滿了血的臉,雙眼緊閉著。我一把將她抱住,緊緊摟在懷裡,再也不鬆手。

我一遍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但她卻沒有回答我,她根本就聽不見。

我的扣子啊!

這時候,從廠區各處陸續有人朝我們跑過來,將我們圍住。我也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著些什麼,只是緊緊抱著釦子。突然,我想起了醫院,就抱著她站起來,衝出人群,瘋狂往工廠外面衝出去。

瓢潑大雨此時當空而下,我抱著她跑出工廠,剛跑到馬路中央,一輛疾駛著的汽車朝我們衝過來,我下意識地更緊地抱住釦子去躲閃,終於躲閃不及,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她的牛仔褲上也都是血,全都是從兩腿之間湧出來的。汽車裡的人惡狠狠地咒罵著,我沒有管,在滿地的泥水裡朝著釦子爬過去,捧住她的臉,終於號啕大哭了。

幾十秒之後,我再抱著她站起來,往前跑……我要跑,一直跑到死!

第三天的下午,在橫濱一家簡陋的私人診所裡,接近五點鐘的樣子,我滿身疲倦地看著窗外電線上的一隻紅嘴鷗,看它翩飛起落,看它失足後驚恐地撲扇著翅膀。我已經三天沒有睡了,除去回秋葉原取錢,我沒有離開這家診所一步,終日只看著昏睡的扣子,腦子裡已經失去了意識,什麼也不想,什麼也都不願意去想。

三天了,釦子沒有動一下。

即便用光我們所有的錢,仍不夠釦子的醫藥費。別無他法之後,我曾想起給筱常月打電話,看她能不能幫幫我,終於還是沒有打,最後,去了我們送外賣的那家中華料理店,求老闆預支了兩個月的工錢,這才勉強湊夠。

因為只是私人診所,設施極其簡陋,房子裡異常悶熱,我坐在釦子躺著的床邊,汗流不止,但我懶得去管,一動不動。好在釦子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可能因為那天淋了雨的關係,她一連三天在昏睡裡發燒不止,護士來注射了好幾針青黴素也始終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