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嘯可是人精,他斜睨了那兵部尚書一眼:“多謝王大人關心啊!”
可是,秦長嘯卻覺得自己陷入了被動之中。當年,他宣佈語芙死訊,實乃欺君,而最好的證據莫過於秦語芙。如果龍軒轅一定要細究下來,就算龍清潭不會真的給自己冠上欺君之名,但,這對於自己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重創。
“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秦長嘯面露急色,大步離去。
“李大人,宰相這是怎麼了?”侍郎用手肘抵了抵兵部尚書的肥腰。
“張侍郎,我也摸不清頭腦啊!”侍郎攤開雙手,也是一臉莫名。剛才一路說得好好的,怎麼一提到太子納妃,反應就這麼大啊?
……
而,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廟宇之內。
語芙的孃親,杜綰綰斜倚在藤椅之上,雙目空洞,失神的看向門口,嘴裡呢喃著:“芙兒,芙兒,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孃的身邊來?孃親好想你,好想你啊……芙兒……芙兒……”
自從語芙離開之後,她就整日鬱鬱寡歡。
如果丈夫的愛是天,那語芙就是她的半條命了……
她相信她的芙兒沒有死,可是身邊每個人都說芙兒死了,就連喜兒都這麼說。大家都說她瘋了,瘋了嗎?她不知道,也許真的瘋了。
喜兒緩緩走進房間之內。
她疾步走向夫人的身邊,蹲下身子,急切地說道:“夫人,夫人,您說的對!芙小姐真的沒有死!喜兒見著芙小姐了!”邊說著,她的眼角已經晶瑩一片了。
她從八歲就開始在花樓裡服侍夫人,又陪嫁到秦府,一直服侍夫人到現在。自從芙兒小姐‘死’了之後,她日夜陪在夫人身邊,親眼看到夫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一聽到芙兒,杜綰綰原本渾濁的眼珠頓時清明起來。
“是呀!喜兒,我早就和你說過,我的芙兒沒死!你還不信我!”她嘟囔著嘴,眼底劃過一絲嗔怪:“那我的芙兒呢?她在哪裡啊?她為什麼不見我這個娘呢?她是不是還這般高啊?”邊說著,她比了一個高度,但那還只是一個孩童的高度。
喜兒含著淚,開口:“夫人,喜兒求過老爺。但,老爺不肯讓您去見芙兒。這裡到處都有老爺的人兒,咱們走不出去!”
自從上次見過了芙小姐,老爺便用黑布蒙了她的眼睛,把她帶到這裡。
她想走,卻發現這裡有人看守著,除了幾間屋子,她是根本不能去。
綰綰玩著自己的手指:“我要見芙兒,芙兒……我的芙兒!”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聲音很輕,卻透著濃濃的憂傷。
喜兒傷心地扭過頭,不敢再看夫人的表情。
綰綰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針線,開始動手做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的芙兒很調皮,總是穿壞鞋子。我要幫她多縫製幾雙……”
仔細看,才發現,那是那雙鞋底也只是孩童的大小。
風輕輕吹起,吹起了她的頭髮,夕陽下,一位婦人滿臉慈愛,悉心地為自己的孩子縫製鞋子。
101新婚之夜
大婚之日。
大喜的火燭閃耀著刺目的光芒,火焰在風拂過的時候,一跳一跳,宛若也有生命一般。鳳冠霞帔,火紅的嫁衣也映紅了她的雙頰,酡紅的雙頰不知是胭脂染的,還是新娘的羞赫嬌柔。
太子成婚,畢竟不是正妃,婚禮還是一切從簡。
即使這樣,雖然要求語芙出面的機會不多,但是一切都要遵從規矩,一絲一毫都錯不得。先是見皇上,向皇上行九扣跪拜之禮,再是去祖廟進香供奉,最後還要宴請后妃,一眾未封王的兄弟,重臣等等。
唯一和電視劇裡放的不一樣的是,她的頭上不需要蓋紅布。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之中……
晚上。
月上柳梢頭,不知是選過了日子,還是怎樣,天上竟然升起的是一輪滿月。月盤如玉盤,晶瑩剔透,鑲嵌在整個夜幕之中,靜靜地綻放著其皎皎的光華。
“恭喜太子,賀喜太子……”眾人頻頻舉杯,紛紛向這對新人送出自己的祝福。只不過笑顏背後,這份祝福有幾絲真,幾絲假,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龍軒宇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拼命喝著酒。不注意,又是猛地一杯,不一會兒,整個酒壺就見了底,空空如也。
他朦朧著雙眼,不看向那對紅得耀眼的人兒,自嘲地一笑,酒精舒暢地滑過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