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之後,他才緩過神來,剛想向旁邊的靜月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慨,他卻發現靜月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小尼姑,你怎麼了?”
靜月象是在回答趙謙,又象是在喃喃自語,聲音低不可聞:“劫難,劫難!”
趙謙心神俱震,他失聲叫道:“又要發水了?”
靜月點點頭,嘆道:“水部各眾已經到位了,從今天起,波瀾驚,暴雨起。。。。。。你莫擾我,我去看看,可還有什麼可以挽救的地方。”靜月說罷,神色黯然的走了。
趙謙見靜月表現的不如平常那麼淡定,就明白了,這次的水患,恐怕不是小尼姑可以迴天的了。
望著滔滔的江水,趙謙心中是又慌又亂。
慌的是自己正好處於江上,這一發水,怕自己也要葬身魚腹。
亂的是水災一起,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成為災民,皇兄恐怕又要愁眉不展,國家又有一番動盪了。
若是以前,趙謙自然不會關心這些東西,可自從雙流城火災之後,趙謙在不知不覺中,就開始關心起民生來了,雖然他的這種關心,並不十分強烈,也並不十分積極,但起碼,也比以前強太多了。
煩惱了一會兒,他自知在這場水患中,自己是幫不上忙的,當務之急,自保才是首要。
趙謙趕緊去吩咐船老大,找個安全地方停靠,其實趙謙心中也明白,若真是水災來臨,這長江左右,怕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而那管倒黴的玉笛,又開始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
傍晚時分,果然天降暴雨,閃電夾雜著狂風,把個船隻吹的東搖西晃,一時間,長江之上,波浪滔天。
趙謙白著個臉坐在床上,緊緊的抱著靜月,生怕一個沒抓穩摔到地上去。
靜月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早已是進入入定狀態了。
也不知她用了什麼神通,任這船晃的這麼厲害,整個人仍是安安穩穩的坐在床上,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風浪太大,連桌椅都顛來倒去,趙謙索性把靜月當成了風雨不動的大山,抱住就不撒手了。
趙謙雖然擔心著狂風聚雨,焦慮著船覆人亡,但他只要一看見懷中的靜月,心思就會安定一些。
即便真是要葬身水國了,最起碼也是抱著小尼姑死的,抱著美人死,至亡猶聞香,何況是如此如花美眷,自己也算是不虛此生。
他一邊做著自我安慰,一邊努力抱緊靜月。
靜月這次入定時間很長,從中午到晚上,從晚上到夜間,一直沒有醒過來。
而趙謙,早已支撐不住,昏昏睡去了,就是睡夢中,那兩條緊緊扣在一起的胳膊,都沒有鬆開過。
趙謙其實並沒有睡沉,船晃的那麼厲害,浪頭打在船隻上,叭叭嘩嘩的聲音也很大,再加上電閃雷鳴,他就是想睡死過去,也沒那可能。他看似是睡著了,可心中卻總是留有一絲清明。
睡著睡著,在這半夢半醒之間,趙謙忽聽得船底下有人尖細著聲音說道:“魷魚哥哥,咱們這回執行的是最最要緊的任務麼?”
只聽另一個比較渾厚的聲音回道:“不是,這次決堤的地方在紅塞,那裡是由黑蛟將軍親自指揮的。”
那個尖細的聲音好象有點失望:“唉,我要是在黑蛟將軍手下就好了,這次就可以親手為我爹爹報仇了,可惡的人類,我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那個魷魚哥哥安慰他道:“你不用難過,咱們管的這段也有人的,到時候,你就翻個大浪頭,多打翻幾艘船,不也算是為你爹爹報仇了麼?”
那個尖細的聲音重重答道:“嗯。”
話音到此,兩“人”就再也沒有聲息了。
趙謙一個激靈,就從睡夢中驚醒了。
他下意識的去搖靜月,慌里慌張道:“小尼姑,快聽啊,有東西在說話。。。”搖了幾下,他忽然意識到靜月在入定,根本不可能聽得見他說的話。
他剛把話咽回去了,只聽靜月的聲音響在了耳邊:“我聽到了,是一隻魷魚和一隻梭魚。”
魷魚,梭魚。。。
暈,怪不得那尖細的聲音要替爹爹報仇呢,想必那老梭魚,早已成了飯桌上的一盤菜了吧。
趙謙看著醒過來的靜月,心中高興無比。
在這個時候,有小尼姑在,他感到安全了許多。
“小尼姑,你想到辦法了麼?”
一次入定下來,靜月早已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她平靜的回答趙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