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海不再說假姓,道:“小可姓龍,乃是受人之託前來貴地。請問安兄,貴店可認識一
位姓吳名濟慈的人麼?”
兩個中年人煞時臉色大變,二個店夥也屏住了呼吸,老學究原是一臉遊戲人間的怪像,
也突然變了色。
安寧一把抓住中海的衣袖,緊張地道:“老弟,請裡面說話。”
另一箇中年人向店夥低叫道:“關上店門,快請束主出堂。”
門外,五個剛到計程車子互相遞送眼色,瞥了中海一限,直至看到店夥關門,方逕自走
了。
老學究前一把抓住中海的左小臂,問:“老弟,你是送信來的?”
中海一怔,怎麼老學究不酸了?一雙老眼非但不老,而且神光似電,與先前判若兩人。
他點點頭,問:“老先生也認識濟慈兄麼?”
“你也叫他為兄?”老學究問。
“小可與濟慈兄……”
話未說完,老學究猛的一跺腳,扭頭便向外走叫道:“糟!我得找那五個鼠輩。”話未
完,便向店外搶,腳下奇快,一閃不見。
中海莫名其妙,向安寧問:“安兄,那位老先生是否有點精神失常?”
安寧含笑搖頭道:“他是小號的大東主,一個遊戲風塵的奇人。”
中海毫不自覺地打一冷顫,不再多問,隨兩人向裡走。小後生奉上香茗,安寧神色懍然
道:“龍老弟在何處認識在下的小東主的?目下他身在何處?”
中海愕然,原來吳濟慈是崇安藥局的小東主,難怪他要託自己將骸鼻不遠萬里帶回故鄉
了。
中海慘然一笑,輕嘆道:“八年前;小可因案被誣流役肅州衛,三年前,濟慈兄亦流役
該地,因而結識……”
“什麼?你說敝小東主被流役邊塞了?”安寧跳起來叫。
“是的,聽說他是因盜嫌而被流役的,詳情小可一無所知。”
“他目下怎樣了?”另一中年人急切地問。
中海開啟骨匣的布巾,一面道:“兩位先請定神……”
正值此時,內間匆匆搶出三個人,為首是一位身材雄偉的花甲老者,長髯拂胸,劍眉虎
目。中海感到來人有點面熟,突憶起吳濟慈的臉型確與這人十分相像,連忙站起行禮道:
“如果小可所料不差的話,老伯定是濟慈兄的……”
“老弟請坐,吳濟慈乃是犬子的輩名,他的名字該叫真陽,江湖綽號人稱夜遊神,請問
老弟臺貴姓大名?老朽吳世安。”
中海一怔,想起在山神廟紀玄告訴白衣神君的話,說是受麒麟山莊的大總管八臂金剛簫
哲之託,尋找夜遊神的下落,而白衣神君曾說,夜遊神的家傳伏魔劍法在江湖頗負盛名。看
來吳濟慈的事麻煩大了,他定下神,告坐畢,黯然地道:“小可姓龍,與濟慈兄在衛所服
役,相處半年歲月,始終不知他真正身份。”
“小犬雖不敢說身懷絕藝,但身手也不弱,他為何甘心流役邊荒?此事實令人費解。”
“令郎於送解補所之時,已然容毀身損,經脈臨絕,元氣大傷,已至朝不保夕去死不遠
之境,小可雖略識歧黃,然令郎傷病交侵,而所需之藥物卻求之不可得,只能苟延性命,僅
拖了半年時日,就於……”
話未說完,吳世安手中的茶杯失手墜地,“叮噹”兩聲打得粉碎,大滴淚水灑下胸襟,
渾身痙攣著,臉色如同白紙,以手掩胸,許久許久說不出半句話。
安寧一陣慘然,按在吳世安的肩膀,顫聲道:“二哥,堅強些,你得面對事實,節哀為
上。”
中海也感到眼睛發熱,解開了骨匣,道:“老伯務請節哀,且看看令郎所留下的物品,
也許可在其中找到令郎受害的原因。小可與令郎同病相憐,半年來小可一直照顧他,直至入
士,皆是小可一手安排,令郎逝世之前,曾希望小可在刑滿返回故里之時,能將他的骸鼻給
帶回故鄉,大丈夫千金一諾於……”
這時,店門悄然而開,老學究脫力似地幽靈般倚靠在櫃檯上,已無法向前舉步走近,頰
肉不住抽搐,中海的最後三句話他全聽到了,哀傷令他不勝負荷這晴天霹靂似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