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似乎一點也沒有變,變的倒是我。”

他臉上的神色不斷在變,複雜萬分,許久許久,他方扭轉身來,跺掉腳下的爛泥,大踏

步進入店中,在靠近櫃檯的一張食桌落坐,解下包裡說:“給我來兩壺好酒,切盤下酒菜,

等會兒來碗湯再上飯,真也餓了。”

店中沒有食客,卻不時有人進入店中提著笨重的大酒壺買酒。酒菜剛上,店門外踏入一

個莊稼漢打扮的壯年人,提著大酒壺,向灶上的師傅笑著叫:“三牙仔,替我留一寸好蹄

膀,我晚上來拿。”

說完,將酒壺向櫃上一擱,又向櫃內的小夥計笑罵道:“小豆子鬼,再給我滲水的貨,

我不給你兩耳括子才怪。”

小夥計嘻嘻笑,提過酒壺說:“滿爺,只怪你的嘴淡,怎能怪酒呢?放心啦!”

大漢看到了滿爺,虎目放光,衝動地想站起,隨又按下了,咕嚕嚕喝乾了一碗酒,抬頭

向滿爺笑問:“老鄉,你是說這間店的酒滲了水?”

滿爺一怔,瞥了他一眼,含笑搖頭道:“客官請放心,我和這些小把戲是熟人,說說笑

話開開心而已,請不必多心。”滿爺提著酒走了。

大漢深深透口氣,自語道:“從小在一塊兒長大的遊伴也不認識我了,不知爹孃還認得

我麼?唉呀!八年,好漫長的八年哪!”

他招手將店夥喚過,一面喝酒一面問:“老兄?你是本村的人麼?”

店夥笑笑,說:“不,我是城裡的人,三年前才到店中餬口。聽客官的口音,像是北方

人哩!”

大漢不否認,也不承認,繼續說:“貴村這兒像是不太興旺哪,路上商旅少得緊。”

“黴雨天,走路的人少,客官是今天第一個客人。客官貴姓?到城裡有何貴幹?”

大漢一怔,心說:“怎麼?像是盤問身份哩!我在□時,店中的夥計從不問這種話

的。”

他堆下笑,避重就輕地問:“聽說,貴地有一個姓龍的名醫,他……”

店夥的臉色一變,搶著問:“你找他幹甚麼?”

大漢心中一震,但臉上神色從容,泰然地說:“十年前我經過貴地,七月天中暑,救我

的人,聽說是本地大名鼎鼎的名醫,舊地重遊,我想……”

店夥搖搖頭,搶著介面道:“不必多想了,龍家已經絕了種啦!”

“甚麼?”大漢驚問,“拍”一聲酒碗落地打得粉碎。

店夥已看出大漢失態,收斂了笑容說:“八年前,龍家的小後生失手打傷人命,官府前

來查案,死者是本村的一個小雜種張隆,白天曾和龍家少爺爭吵,晚間身死村前水溝旁,血

跡伸向三山集,在龍家屋後發現了血跡,因此官府一口咬定是龍家少爺下的毒手……”

“只憑血跡便入人於罪麼?”大漢問。

店夥冷冷一笑,張目四顧,然後說:“客官,在敝地只要有血跡便夠了,即使是雞血也

無妨,反正得要找一個人來做兇手法辦便皆大歡喜了。但左鄰右舍甚至青口和泥江口早年曾

受龍爺恩惠的人聯名上告替龍少爺伸冤,總算不錯,原判秋決後處決改為流配邊塞苦役十

年。客官,龍少爺小小年紀遠流邊塞,充塞的人有幾個能夠生還的?也許有,但我可沒聽說

過,必定有死無生。不想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龍少爺流配的第二年,龍老太爺夫婦在

夏至日夜間雙雙失蹤,屋中滿地是血和肉,像是被野獸所害,後門還留有些虎毛和爪痕哩!

咦!客官,客官,你……”

大漢雙眼發直,眼珠似要突出眶外,牙關咬得死緊,上齒緊扣下唇,血往外沁。

“卡啦!”他右手的酒壺碎了,酒流了一桌。

。店夥大驚,叫道:“客官,你怎麼了?”

店中一亂,夥計們齊向桌旁走。

店門人影一閃,滿爺去而復返,見狀一怔,應聲搶到。

“這人恐怕有癲症,讓他躺一躺。”滿爺叫。

大漢突然虎地站起,厲叫道:“不!不!不!不是真的。”

他一把抓住驚得兩眼發直的滿爺,又叫:“滿哥,你說他的話是真是假?”他用的是鄉

音,尖厲刺耳。

滿爺大吃一驚,掙扎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