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他像是虎落平陽,離開大峪山太
遠,可能出紕漏。
再說,中海也斷然拒絕任何人護送,認為孤身一人趕路輕鬆得多,人多了反而有著諸多
的不便,實非所願,他要獨自趕路,免得惹事生非。
施姑娘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一個女孩子也不宜多話,經過這次變故,她老成得多了。
第三天,一早便上道北行。
金鳳的傷勢不宜跋涉,仍留在紅花鋪調養。她再也不提找白衣神君的事了,算是恩怨兩
消。當天,她請插雲山主派人賚書洞庭,將被小襄王迫害的事秉明乃父。
洞庭王禹志遠與□羅江的玉麒麟成君毗鄰而居,平時極少往來。一是水陸綠林的霸主,
一是二君之一的江湖大豪。小襄王這次被色所迷,受雙頭蛇的教唆,麻煩可大了,不但得罪
了洞庭王,也激怒了二君。
第四章
小襄王確是逃出了陝西。這次的嫁禍劫美詭謀,百密一疏,他做夢也未料到會敗在一個
無名小卒手中?把中海恨之切骨,怎肯罷手?
其實,他是怪錯了中海,但他不知是施姑娘從中破壞,甚至還不知有施姑娘牽涉在內
哩!
倒黴的中海,無端捲入了江湖是非之中,欲罷不能,每日裡提心吊膽,寢食難安。但他
決不後悔他認為理該如此,問心無愧。唯一令他心中難安的事,是用飛刀襲擊人熊時,誤殺
了人熊身後的人,眼看飛刀中胸,可能無救,令他心中耿耿。殺人總不是好事,難怪他心中
不安。
餅黃牛堡,經古戰場和尚原,開始攀登秦嶺。
返鄉的期限,眼看將過了一半,中海是歸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飛回故鄉。將養了一天,
肩傷已無大礙,灑開大步攢程,跟著白衣神君急走。
中海與雍玉並肩而行,施姑娘仍是男裝打扮,她走在中海的右首。三人談談說說,頗不
寂寞。十六名勇士,在後面從容相隨。
積雪將解,天候奇冷,罡夙砭骨,腳下舉步艱難,但難不倒這些江湖高手,近午時分便
到了秦嶺的最高峰。
說是秦嶺的最高峰並非事實,綿亙數百里橫貫陝西境內的山嶺,統稱秦嶺,最高峰該是
太白山。
距黃牛鋪與大散關之間的秦嶺,僅算是秦嶺西端的一條山尾而已。只因為這兒是北棧道
所經之地,全程以這兒為最高點。高處不勝寒,冷得教人受不了。
最高點有一座小山村,叫做煎茶坪,只有十來戶人家,這時像是一座死寂的山村,只有
三兩縷炊煙隨風飛散,令人覺得村中必定仍有人煙而已。
遠遠地,村口的大道中,三個穿皮襖的修長人影並肩屹立在及徑深雪中,像三個堆在那
兒的雪人罡風颳起他們的袍袂,這是唯一“動”的物體。
領先前行的白衣神君,神色愈來愈凝重,接近至半里內,他腳下漸慢,扭頭向施姑娘
問:“小丫頭,你能看出那三個攔路的人身份麼?”
施姑娘一面走,一面仔細凝視,好半晌方說:“很難看出是誰,身材一般高,臉目不易
看清。”
中海劍眉深鎖,插口道:“恐怕有麻煩了,我像是認識左右的兩個人。”
“是誰?”白衣神君問。
“像是三生中的兩個。”
“咦!你認識三生?”施姑娘訝然問。
中海將鎮羌驛小店中的事說了,最後說:“他倆人和小襄王早已躲在窗外,入室時倒未
找麻煩,只警告我不要和侯大叔往來便走了。我是從他們的身材和依稀的形影估料可能是他
們兩人,至於是否料對,倒不敢斷定。”
白衣神君冷哼一聲,說:“不錯,三生全來了。這三個傢伙的為人和我一樣亦正亦邪,
也算得上是江湖上出類拔萃的風雲人物,自視甚高,為何竟與小淫賊走在一塊兒?怪事。老
弟,那晚與小襄王現身的人,果真是左右那兩個傢伙?”
雙方已接近至三二十丈之內了,中海肯定地說:“正是他們兩個,左首那人自稱玉扇書
生,瞧,他的玉扇插在袖底,可以看到寶石墜兒。右首那人確是自稱雲棲生的人,半點不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