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使將我凌遲,又有什
麼用呢?我只知道四年前家父將金針交給我收存,必須有值得使用這盒針的人方取出應用,
四年來我知道還沒有用上十次。家父從不和任何人多說,整日裡難得說上十句話,我怎知道
針的來源呢?”
“你說四年前,不是五年?”
“確是四年,那是我贅婿大喜的一年。”
中海沉吟片刻,收了劍,說:“我會找令尊說話,你走吧!我不殺你。”
醜女狼狽地坐起,意似不信地問:“你……你放……放我走?”
“是的,在下雖恨重如山,但冤有頭,債有主,只向真兇索回血債,胡亂殺人有傷天
和。請轉告令尊,他若不將金針的來歷交代清楚,那麼就必須付出可怕的代價,他將被認為
真兇。令尊的功藝比在下強得多,但憑功藝強沒有用,他將永遠生活在恐怖中,寢食難安,
總會有精神崩潰的一天到來,你告訴他,我將像個索命的冤魂,纏住他永不放鬆,直到他將
真像供出為止,你走吧!”
說完,徐徐向林中退。
醜女掙扎著站起,找到一段樹枝支撐著急急逃命。
中海目送醜女消失在對面的密林中,方籲出一口氣。接著,機伶伶打一冷戰,他悚然而
驚,心說道:“我得趕快將寒毒放出,冷老賊可能不會找來了。”
這時,他已退至林緣,正侍轉身入林,突然心生警兆,一聲沉叱,大旋身一劍猛揮而
出。
“呼”一聲劍嘯,一劍落空。五尺外的一株巨樹前,站著一個風神絕世,飄逸出塵的中
年人。劍尖幾乎擦中年人的胸衣拂過,但中年人卻視如未見,背著手含笑向他注視,那泰然
瀟灑的精神,令他悚然而驚。
中年人黑髮似墨,劍眉虎目,團團臉,鼻直口方,三綹黑髯隨風瓢拂,紅光滿臉,一團
和氣。穿一襲青布袍,腰懸長劍,含笑背手而立,和藹可親。
“你……”中海吃驚地問。
中年人含笑點頭,溫和地說:“小老弟,你很難得,江湖人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豈不
永慶昇平了?你自稱大地之龍,貴姓?”
“小可姓海,單名龍。”中海冶靜地答。
“你出道多少年了?令師的大名,可否見告?”
“小可初出江湖,藝自家傳。”
“哦!據我看來,你不是江湖人。”
“小可本來就不是江湖人。請教大叔尊……”
中年人大概不願通名,岔口道:“入世愈深,使變得愈機詐狠毒,你釋放那位姑娘,足
證你不是江湖人,如果她回去將你的話告訴那位強盜郎中,將有無數高手在冷府等你,你想
到了麼?”
中海哼了一聲,說:“只有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我不信冷府永遠有無數高手替他
保鏢,也永遠不會知道我何時向他下手。俗語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可並不操之過
急。”
“你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要報?”
“不錯,家破人亡,原因不明。”
“你只找真兇?”
“當然,多殺無補於事,冤怨相報何時可了?誰無妻兒?誰無父母?我已身受其痛,自
不能重蹈覆轍。”
中年人不住點頭,笑道:“很好,你很明事理。雁石那位姓李的坐地分贓大盜,果然是
你將他攆走的麼?”
“小可無意攆他,只是他太過兇狠,大叔請看。”他拉開胸襟,展開火焰的疤痕,又
道:“對一個陌生人,他竟做這種殘忍的事,不能怪我。”
中年人突然閃在樹後,向前一指,說:“有人來了,你打發他走,咱們再談談。”
中海吃驚地轉身,心中火起,原來是替冷冰解穴稱為釗兒的英俊年青人,背系長劍,從
西面的密林進入草坪。醜女是從南面走的,顯然釗兒是從另一方向搜來了。
釗兒還未發現中海,中海卻叫道:“老兄,這邊來。”
釗兒急掠而至,並未撤劍,在兩丈外站住。抱拳行禮,面顯喜色地道:“兄臺請勿誤
會,兄弟決無惡意。”
“你不是冷冰派來搜我的人麼?”中海冷冷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