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倘若瞻前顧後,不敢暢所欲預,反易招致話壇蕭條,到頭來,話題懈怠,文采蟄伏,太沒有意思。”
金算盤聰明之人,自也對曹甲重唆咄穆雙飛言出批評頗多不滿,只是他見穆雙飛神色從容,反不心急,暗道:“穆公子何許人也,豈會受你擺佈?”九華畢竟年幼,瞧不出其中關鍵,只以為恰恰是他“穆大哥”於諸人面前展現*文采、廣淵學識的機會,嚷嚷道:“郎中大叔說的不錯,你沒有瞧出來的問題,我穆大哥卻是鉅細無漏皆能掌握。”何以成呵呵笑道:“你們不是急著要華鼎兄寫張路條,然後去第四城隘尋覓什麼琉璃碎屑麼?今日穆公子忸怩不說,耽擱的可都是自己的時間。”華鼎大王則摸過一張紙,接過旁邊家僕遞上的一支筆,龍飛鳳舞草擬路條,摺疊好遞給金算盤,道:“汝等若執此條,出入第四城隘,自不受限阻。只是我那府中尚有些值錢的寶貝,盼望諸位不可順手牽羊,既得了琉璃寶塔碎屑,又挾裹金銀古董離去。”金算盤才接過路條,聞言羞臊得滿臉通紅,暗忖這番話如何偏對我說?自己固然是謀賺利潤之商賈,但卻並非強盜土匪,心中氣惱,轉念一想:“是了,穆公子是翩翩秀麗美少年,鍾月敏和紫姬乃是姑娘家,九華小孩兒,只喜蜜餞糕點,不喜錢財金銀,如此盤算下來,五人之中,這位華鼎大王可不就僅能對我嘮叨叮囑麼?”胸下漸漸釋然,索性也揶揄道;“也不曉得大王都在城隘之金銀玉器之上施下什麼妖咒,我要是牽拉‘一頭羊’,只怕不留意之間,反會被‘羊角’給碰傷咧。”穆雙飛被他們催促不過,端起茶盅一飲而盡,正色道:“小子斗膽胡言幾句,要是不妥帖,還請老神仙見諒,權且以茶代酒,自罰一杯。”老仙愕然,搖頭道;“你尚未言及正題,如何就敢說自己是胡言?少年人膽氣應該再壯些,如華鼎說的,不能畏縮退卻,縮首夾尾。老夫昔日傳授張良兵法,並非說我運用兵法之妙,便較之高明。我擅長理論,他卻精通實務,所以我下凡為翁,唯能青山綠水釣魚娛趣,不可輔佐劉邦成就大業,必要子房親去實踐。”旋即豎起大拇指:“然你才剛以茶代酒的那一番魄勢,卻也彰顯得大丈夫磊落質韻。” 老仙所言為虛,他精通古往今來諸多兵法謀略,悉諳於心,但畢竟少於實踐,因此運用起來,反不及人間才俊如孫武、范蠡、張良、諸葛孔明得心應手。此事他亦頗引為憾,其後便甘為人師,不同時期化為不同形象,披著不同身份下凡,尋覓可造之材,傳授高明兵法。但見著弟子在世間創功立業,便也大覺寬慰。先前和何以成定下栽贓之計,其實也甚惴惴不安,唯恐其中哪裡有些疏忽紕漏,不能得濟成功。穆雙飛道:“老神仙和何官爺此計雖妙,佈置施展得亦可謂天衣無縫,但想要矇蔽如今正坐在凌霄寶殿的那位輪值天帝,怕也不易。此人狡黠陰譎,城府甚深,殺了惡雷神‘府七十八奴’不難,但要用兵征剿黃宗鬼王,權衡細斟之下,便會察覺其中破綻。”老仙道:“你如何知道刻下輪值天帝之秉性?”穆雙飛也不隱瞞,遂將當日落下桔黃石樑橋、遇上李逢春孟三公、又在溶洞之中解救被困在樊籠中的孤雲真人一事簡略道來,說:“只看其昔年對付孤雲真人的手段,秉性如何,也知大概了。”老仙認得孤雲真人,驚道:“他自東海失蹤許久,原來卻是受了暗算,可氣可恨。前幾日尚在蓬萊撞見得他,觀之回來,自然欣喜,問之去向,只說到了雲深水密處修煉,想不到境遇教人唏噓。”鍾月敏冷笑道:“為何鬥天神將會揭竿起義,欲反上天庭推翻昏君,所以便不難理解。”曹甲重道:“天庭勢力雄厚,根基結實,荒淫天帝固然會朽敗基業,可是一旦時光轉換,輪到那位英明天帝坐上凌霄寶殿的龍椅,大力整肅清理之下,選拔三界人才,平冤昭雪,除弊立新,則天界秩序旋又井然不紊,統治復又牢靠。鬥天神將法術精妙、神通廣大者雖不勝列舉,但想要顛倒日月,卻是萬難成行。”華鼎大王頷首道:“郎中分析合情合情,十分透徹,倘若閣下治政,定可新創氣象。”曹甲重笑道:“我一介野郎中,焉能治政?話題扯得遠了。”何以成起身而立,雙袖垂擺,負於腰後,疾步走至窗邊,觀賞窗外花色葳濃風景,良久轉身,在屋內繞著大夥兒緩緩踱上幾步,沉吟道:“言歸正傳,哪裡有破綻,還請穆公子不吝言明。”
穆雙飛道:“我也不敢說此計謀何處便有破綻,單說那*天帝性情狐疑,只怕會多想一些細節。譬如適才正如郎中所言,天庭勢力雄厚,荒淫天帝能‘破’,英明天帝則能‘立’,神兵天降,威風固然,盔甲鮮明、兵刃森森,又豈是區區陰山鬼兵能夠對抗的?黃宗鬼王乃是妖界大梟,雄霸一隅,勢力廣遠,真要反抗天庭,還不若去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