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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縱然肋下忽生雙翅,亦萬難逃脫困境兇所。”愈想愈是心驚,但覺額頭脖間,隱約有些涔涔冷汗,肚腹便覺得絲絲牽疼,直貫谷門。才待去室外茅廁出恭,不知為何,自感不妥,如此輕揚修雅的音樂聲中,做些五穀輪迴之事頗有不妥,於是便憋著。腹中隱疼如淺塘水暈,時而微瀾層搡,時而無風無浪,略寬鬆些心情,又不急切了。金算盤偷眼瞥窺穆雙飛,見之臉色淡然,神情平復,反不似將大敵放於心上,便有些懊惱,忖道:“他從容不迫、壓慌鎮亂自是很好,可如今沉迷神樂妙趣,渾無戒備,只怕一條性命被人害了,做鬼也是稀裡糊塗的。”想提醒幾句,樂聲織綿,幾次三番無從插嘴。恍惚惶怖之際,好象聽得有人敲門,遂隨口應承一聲:“門未鎖。”房門“嘎吱嘎吱”被人推開,一個紫衣香紗、極豔麗的女郎嫋嫋婀娜移了進來,斂袖微微施禮,柔聲道:“穆公子、金老闆還未休息麼?黃大當家的果未虛言,小村周圍,地弦隱晦,確能生出無窮樂律奇妙。”金算盤急忙推座相迎,賠笑道:“紫姑娘,你也睡不著麼?”紫姬瞅瞅穆雙飛,見他側倚窗楣,簫管起伏勝柳,正將一段音色緩緩斜提,莞爾道:“天籟之音,人生幾得復聞?要是睡去錯失,豈非可惜,我可不願偏落下什麼遺憾。”金算盤笑道:“原來姑娘也好此道,嘿嘿!正和我家穆公子性情相投,”話音甫落,耳旁雷聲乍震,有人喝道:“吝嗇鬼,胡亂拍什麼馬屁。你沒有聞識什麼奇怪動靜麼?”金算盤激靈靈打個寒噤,慌不迭轉過身來,目中所瞥,一張俏生生的秀麗臉頰赫然清晰,眉宇之間籠著一片濃黑煞氣,可不就是鍾月敏麼?九華躡手躡腳跟著後面,手指鍾月敏,朝金算盤吐吐舌頭,扮作鬼臉。紫姬笑道:“鍾姑娘,你也來了啊?你說什麼奇怪動靜啊?難道是先前一點亮透琴聲嗎?”金算盤急忙應道:“你們察覺不妥麼?這可謂英雄所見略同。”鍾月敏兇巴巴呸了他一口唾沫,道:“既然不同,如何他還在鳴簫作附?果真是修真得分外灑脫,如菩薩道尊般輕蔑生死,不將大對頭和自家性命放於心上?忒也胡鬧。”紫姬咦道:“大對頭?”九華踢踢踏他推著一雙拖鞋跑到她身邊,嘀咕道:“紫姊姊,你不曉得,此話說起來有些羞人。那——”不及言畢,鍾月敏柳眉倒豎,喝道:“既然羞人,何必到處嚼舌頭?”幾步走到穆雙飛身邊,伸手奪過他的長嘯,急道:“糊塗死了,不曉得你那冤家來了麼?”九華頗不服氣,雙手掰拉嘴角形作頑皮,拉著紫姬走到一邊,低聲道:“穆大哥有個兄長,相貌第一好看,可是不曉得兩人之間究竟搞什麼鬼,見了面便即打架。可不是一般的幹架,動輒便使出傷魂害魄的殺手玄招。”紫姬大為愕然,悄聲道:“那兄長,便是黃大當家口中的古狐公子麼?”九華點點頭,抓耳撓腮,道:“我也想勸解,可是本領太低微,每次僅能眼睜睜瞅著他們兄弟廝殺得昏天暗地。我很沒有用,羞死人了。”紫姬忍不住撲哧一笑,柔聲道:“鬧來鬧去,你竟是為自己不能勸開糾紛而羞赧啊,呵呵,我本以為是牽涉到穆公子家中的羞事哩,啊,不說了。”一顆芳心碰碰亂動,惴惴不安。穆雙飛被鍾月敏抄手奪下長簫,也不嗔責,將手指放在唇邊,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夥兒無不怔詫,就聽的古狐琴聲響起,便似接著穆雙飛的尾音一般,五絃翻動,綿長悠沛。要是說適剛嘯聲如明月照江,刻下新琴則如冰水玉壺,教人聞之,心似清涼寒淵。靜候良久,外面漸漸杳然無聲,穆雙飛又佇立片刻,抱拳道:“大哥有心前來,何不入屋小敘,你我便是有所爭執,也不用急在片刻之間。”金算盤顫聲道:“你,你還請他進來?使不得,他要是鎮坐屋內,再教雪霸王守在屋外,那可如何是好?”九華叫道:“金大哥是說穆大哥不該引狼入室。”鍾月敏喝道:“你們兩個懂什麼?進來也好,當面對峙,可比敵暗我明總不住提心吊膽的好。”

金算盤走至門旁,戰戰兢兢垂首而立,吸了一口氣,鼓足胸下底氣,勉強抬聲道:“古公子大駕來此,蓬蓽生輝——”忽然脖口衣領一緊,被鍾月敏硬生生扯了回去,聽她呵斥道:“你是叛徒麼?怎生對那大仇人這般恭敬?說什麼狗屁蓬蓽生輝,如此俯首帖耳、躬身哈腰的模樣,委實教人瞧得寒磣酸牙。”金算盤身體滴溜溜旋轉出去,險些摔了一個踉蹌,脫口道:“他是別人仇家不假,可是卻並非我的仇人。”此言一出,忽覺失態不妥,見九華、紫姬瞠目瞥來,神情驚愕迥訝,登時羞得渾身滾燙,朝穆雙飛訕訕而笑,道:‘我,我不過胡言亂語,你休要放在心上。“穆雙飛笑道:“此語其實所言不虛,金老闆不用芥蒂難釋。”這時聽得有人笑道:“師姊好大的脾性,多日未見,脾性半點沒有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