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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新路飄香葉前程更堪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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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棧老闆連連道:“是,是,都怪小人多嘴。”他咳嗽一聲,展眼朝四周看看,深恐那妖怪就藏匿於附近,尚未遠去一般,又見太陽高照,小鎮屋宇盡皆明亮透徹,心中稍定,說道:“我們這小鎮本來喚作浣紗鎮,‘浣紗’者,取西子浣紗之意也,咳咳!自然真未出現過西施那般的美人兒。南連杭州溫州錦繡之地,北接蘇州無錫繁華之所,斜斜一線,就在中點,且鎮中生意,顧名思義,編織錦緞、浣撈秀紗的本領也是天下一絕,因此南來北往的商人漸多,可謂昌明隆盛,也出了些詩禮簪纓之族,在朝廷為官,其後才更名為富貴鎮。”旁邊活計插嘴道:“如當今兵部尚書穆子通、兵部侍郎錢前關、翰林大學士吳伯雄、監察御史盧蘭等幾位大人,位高權重,非但皇上甚為倚重,便是九王爺也頗加賞識。”穆雙飛心想:“此鎮若出這幾位人物,靠山甚重。莫怪那些散卒遊勇、兇悍匪兵只敢在外面大逞淫威,擄掠良家美貌女子強暴姦汙,斷不敢輕易犯鎮惹事。唯恐其罪洩露出去,鎮中老少走訪京中為官的親戚鄰里申訴,責罰下來,便是軍營的把總統領也難護周全。”意切尼姑顯是也想到了這一層,面色肅端,略有惶怖,低聲道:“雙飛,昨日好險啊!若非救援及時,那些女子何止受辱,只怕性命多半不保。”金算盤聽了客棧老闆之言,微微點頭,撫須道:“你這裡交通便利、南北合匯,鞍馬舟楫,皆是四通八達,所謂‘欲之富,道路通’,若是不能富貴,那才是奇怪得緊了。”他年紀較之穆雙飛、意切尼姑不過大上三四歲,忒也年輕,便是蓄鬚積胡,亦不過毛毛茬茬、疏忽若草的幾根,這般故作老成,反愈發顯得做作。
老闆嘆道:“只是這人流量大了,小鎮自然就得擴建,且往來的商賈之中,那金馬玉裘、錦衣美食的富豪高貴之人倒也不少,個個都是在蜜罐子裡泡大的,極要享受,且好面子,歡喜鬥富,哪裡能屈尊住下小屋寒舍、竹園蘭院咧?偏偏本鎮原本樸素,就沒有酒池肉林、金屋銀階這等華麗貴豔之所,於是南腔北調、陰陽怪氣的怨聲四起,那些話委實難聽,或公然詆譭,或暗地調笑,或高聲宣揚,或低聲嘮叨,形形種種,不一而足,只臊得我們老臉通紅,簡直無地自容。什麼‘小鎮寒微,畢竟是沒有大出息的’‘破落農家,太不上槓子,架不起轎子’云云。”金算盤道:“若不能讓賓客滿意,那自然會遭受抱怨,去也不奇怪。”那老闆道:“是啊,所以我們便尋思建造一座大酒樓,一者能夠滿足那些達官貴人、金商銀富的要求,二者也可以炫耀我鎮的一番氣派。”金算盤笑道:“這才對了,如今作生意的人,哪一個不是勢利得緊,非要看看對方之車馬鞍仗、袍飾服裝,旁邊又有幾個小廝丫鬟陪伴伺候,那小廝可還精神,那丫鬟可還貌美,否則你就是再有好貨,他也不願意與你買賣,嘿嘿!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客棧老闆道:“不錯,不錯,客官所言極是,作真字字合道,句句貼理,小的洗耳恭聽,受益匪淺。”意切尼姑撇撇嘴,心想:“這老闆說的話,倒似和吝嗇鬼一般無二的阿諛奉承語氣,難不成做生意之人,俱是這般德行麼?”聽他繼續說道:“於是大夥兒出資,交由鎮長負責,請來了遊方的和尚勘察風水,選址立起了一座龍鳳樓,此樓花費甚巨,裝修豪華,醇酒美人,應有盡有。想必幾位客官昨日來此,路上也看見了。”意切尼姑道:“可是那東面最高的一處華樓麼?”客棧老闆點頭道:“不錯,就是那裡了,要是到了晚上,花燈高懸,綵帶垂掛,當真是金碧輝煌,還以為是人間仙境呢。可惜昨夜偏偏下雨,燈滅門閉,龍風樓未免就遜了些色彩。你們要是有雅興,不妨就去看看。”金算盤心神羨往,轉念一想,摸摸自己布囊,搖頭道:“我們小本薄利賺錢,哪裡有這許多的銀子去折騰,銅板他們是看不上的,罷了,不去不去。”穆雙飛心中驀然一動,閃過念頭,忖道:“是了,難不成那妖怪卻有異能,能借著雨夜水息掩蓋自己的濃濃妖氣,潛入客棧偷食驢馬?它妖氣若密遮無痕,莫邪之匕畢竟並非仙兵神器,自然便渾無察覺。”
那老闆說至龍鳳樓之繁華,不由眉飛色舞,臉上頗溢自得之色,金算盤聽他談論妙處,也不禁逸興端飛,連連呼好,從商之人,誰不豔羨富貴之象?客棧老闆忽然愁眉苦臉,語氣陡轉直下,喟然長嘆,頹靡登顯,道:“只是先前挑選風水之地的時候,出了一些差池。這一番差池,卻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也與這妖怪大生干係。”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