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軟綿綿的說不出的舒泰。
「滿腦子的糨糊。」藍暖儀在兒子額頭就是一個爆粟,輕嗔道:「待會還要上課呢,胡思亂想些什麼……你在家裡要做的事媽媽什麼時候不給你了?」話語裡著重了「家裡」兩字的,卻是柔情似水。
「適才在樓梯口見著容老師,怎麼走起樓梯來小心翼翼怕嚇著小貓小狗似的,問又不肯說,她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歐陽致遠想像著容馨玲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又疼又憐,笑道:「沒事的,昨晚狠了點。」
藍暖儀明白了七八分,也是一陣燥熱,似笑非笑地低聲道:「你把我兒媳婦怎麼了?」
「沒怎麼啊……」歐陽致遠先是一臉無辜,又俯首和藍暖儀耳語了一陣。
藍暖儀被兒子的話嚇了一跳,臉紅耳赤地聽完這故事,想擰,周圍盡是打鬧的學生,想啐,還怕個隔牆有耳:「你就不能…不能緩些兒地來?馨妹兒還沒經過那事兒吶……不行,我得看看她去,可憐見的……」
「媽……」
「放學早點回家,小媽說來看你……鈴響了快進去。」話音未落,母親已消失在轉角,留下空氣中隱約的清香氣息。
唐巧兒是由東郊穿越了大半個城市過來的,在公交車上花了幾乎兩個小時。年前打的報告,申請把崗位由F市調過來。
兩個城市同屬海關的一個關區,難度倒是不大,只是要想直接調到分署裡多少有點難度,只好先行調到分署下的東山港監管科做個分管審單查驗的副科長。唐巧兒抿了抿唇,勉強算個平調吧,只是和報關現場打的交道,工作量比之鄰市是大多了。
車上不停地有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過,多少讓她有點不安。看來問題出在她的制服上,海關算得上個肥得流油的單位,於是坐公交車的海關人員便是稀有動物了,還是個兩槓兩星的女關員,再加上她大腿上堆砌著的花花綠綠的禮品……
唐巧兒咬咬牙,把筆挺的外套脫下搭在臂彎裡。去東山港的時候坐的是分署的小車,再回來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再麻煩那熱情的政工處副處長,找了個藉口到超市買了一大堆連自己都叫不出名目的禮物,緊提慢拽的擠上這老牛般的公交車。
儘管歐陽致遠已經叫過她「媽」了,但也僅限於她生日那回,之後再也難得金口重開。唐巧兒對自己是好氣又好笑,在單位在家,隨便逮個人來都怕自己三分,惟獨一想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屁大男孩就如見了混世魔王般癟了氣,不知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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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在車流中艱難蠕動,看著陌生的城市,唐巧兒無聲地嘆一口氣,放著那邊適意的關稅科長不做,跑來這裡受什麼苦呢……
就為了那孩子的一聲「媽」?為了補償丈夫給不到的父愛?又或是自己天生不服輸的性格?唐巧兒使勁晃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扔一邊去,前面半島花園已經遙遙在望,拽一下手挽袋,掌心不覺已泌出汗來。
歐陽致遠繞著大圈地往家蹭,心裡一百二十多個不情願,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週末,來個唐巧兒算什麼事?「不如去老師那……」
轉頭望望校門,不行,真要去了容馨玲少不得來個捨命陪君子地由著他鬧,那就不是她還能不能繼續在講臺上坐著喝茶的問題了。又心有不甘地掏出電話,見面不行,投訴總可以吧。
「親愛的,咱們分別才半個小時噢?」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的磁膩,能立馬讓人浮想翩翩。
「在幹嘛呢?」歐陽致遠把電話換了個耳朵,想投訴,也不知從何說起。
「剛進的門……呀,累死你容老師了,你不知道,辦公室的都以為我是感冒的先兆,找藥給我吃吶。」
「對不起了馨姐……」
「再說這個我就掛電話啦……還沒到家麼?」
「沒,不想回去了。」
「不想回就來老師這,還沒做飯呢……不對……」電話傳來一陣雜音,估計婦人是坐沙發上了:「暖兒姐不說的要你早回家的嘛,說有客人來的。」
「就這客人壞的事!」歐陽致遠說到激動處,一屁股墩馬路邊上手舞足蹈起來,口裡一陣噼噼啪啪的交待完來龍去脈:「什麼毛的海關科長嘛,我就不尿她這壺!」OVER,操起袖口,擦唾沫星子。
「小致不許說髒話!更不許說你親人的壞話!」
歐陽致遠呆了半晌,容馨玲的語氣從來沒用這麼重過,想像著電話彼端臉罩寒霜的老師,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小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