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畫像,卻突然一笑,“也好,今日不論是菩薩也好,佛祖也罷,請他們做個見證。”
她迷惑不解地蹙眉看他,卻倏地被他抱起走進內室之中。
簡依人一驚,低聲叫道:“別鬧了,也許等會兒就有人來收拾餐具。”
“不會有人來的。我已吩咐歐陽曄在外面看守,無論誰來,一律擋下。”
內室只是一間普通的禪房,除了一張桌子之外,就是一張簡單的竹榻。因為僧人清修講究的是清苦,所以竹榻上甚至沒有任何被褥,就只有一條雪白的床單。
當簡依人的後背貼在床面時,竹子帶來的清涼一下子就穿透被單滲進身體,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挺起身子貼緊他的身體取暖。
“這裡也許不是一個洞房花燭的好地方,”他的手指沿著她的眉心滑落,“你若是不肯,我不會勉強。”
她仰著頭細細審視著眼前這張臉。她已經等了這個男人五年了,從十四歲等到十九歲,她所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可以無拘無束地兩情相依……那麼,她還要矜持什麼?
想到這裡,她咬著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領。
朱世弘猛地握住她的手,啞聲問她,“真想好了?”
“嗯。”她低聲回應,“你不是說,要請菩薩佛祖為我們做個見證?”
他的吻頓時落在她的唇上,將她所有的話音都壓在彼此交纏的唇舌之間。
這一刻,他亦等了很久。
身上的衣物在不知不覺中一件件滑落,晚課的鐘聲恰巧在此時響起,他們全然不去理會,在驟然響起的僧侶誦聲中焦灼地將對方融化。
“這是我的賀禮。”她的眼角滑過一滴淚,但唇角都是笑意。她承受著身下的劇痛襲來,十指緊扣住他光滑的後背,不讓自己昏厥過去,心中一陣陣顫慄。
“我收下了。”他吻過她的耳畔,將她納入懷中,讓她一點點感受到初為人婦的痛楚與美妙之後,方帶領著她細細口味那令人暈眩的快感。
窗外,悠遠的飄來她方才反反覆覆吟誦的經文——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幫空中無色……
對於朱世弘和簡依人來說,“情”這個字是空、是虛,還是實,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刻,他們終於讓彼此成為一體。身、心,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擁有了這一刻,他們便像是得到了整個天下。
第9章(1)
都說春宵時刻令人銷魂噬骨,但是在小雪之前的“春宵”真不是件美妙的事,只因為寒風蕭蕭最是襲人啊……
簡依人縱情一夜的代價,是自己傷風發熱整整三天都不見好,一天到晚頭昏腦脹,睏倦得睜不開眼,渾身骨節都在痛。結果靈臺寺之行完全沒修行到什麼,任何儀式她都未出席,就跟著大家原路返回。
容妃見她病得如此嚴重,擔憂得一個勁兒地埋怨那寺院依山而建不好,山風太冷,連保暖的被褥都沒有,這才害她病了。
她只能心虛地笑笑,不敢應答。因為只有她自己清楚這病的起因是什麼……
回到皇宮之內,太醫院很快為她煎來了湯藥,而藥中可能還有安神效用,所以她喝了藥之後,很快就睡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覺得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她猛然驚醒,正要喊叫卻被那人用一隻手捂住嘴巴。
“是我。”熟悉的男人聲音響起。
她震驚地瞪著他,扳開他的手問:“你怎麼潛進來的?”
朱世弘微微一笑,“這是個秘密,暫時不告訴你。”說著,他的手又撫向她,“你的臉還是有點熱,這張太醫的藥是越來越不靈了……”
“還賴別人,還不都是因為你……胡攪蠻纏個沒完。”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過於羞澀,她的臉好像真的又燙起來了。
他將腰畔的香囊解下,從裡面倒出一粒藥,塞到她口中,“這是我隨身常備的救命丹藥,能治百病。”
“藥哪能亂吃,這世上哪有什麼仙藥可以治百病?”她咕噥一句,但還是順從地吃了下去。
他起身坐在床沿,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身子,像是要哄她入眠,但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著話,“父皇這幾日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簡依人枕靠著他的身子,迷迷糊糊地說:“還能說什麼?戶部這幾年惹他煩心的事多了起來,父皇想裁撤一批人,卻總是下不了狠手。”
“要先找個頭裁撤才能懾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