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你便傷心成這樣?怎麼愛胡思亂想,哪裡還像個堂堂的王妃?”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一塊手帕給她拭淚。
她覺得這手帕的顏色太過熟悉,奪過來一看,不禁驚訝地低呼,“呀!這塊手帕怎會到了你的手裡?”
當年這方銀灰絲帕落在湖水中,為了撈它還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卻沒撈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最終居然悄無聲息地落在他的手上了。
朱世弘柔聲道:“既然是你不顧性命也要撿回來的東西,我怎麼能讓它就那麼孤獨地留在湖上?萬一被其他人撿去,豈不是辜負了你的這番心意?更何況,我想這東西本來就是繡給我的吧?”
當初在世文壽宴那天,他還她手帕,抱怨上面盡是花朵,希望她能再繡一條給他,而這一條上卻繡滿了她的心淚。
“還我吧。”她嘆了口氣,“若讓人知道這它是從哪來的就不好了?”
“我不說,誰也不知道這帕子是從哪兒來的。怎麼?你捨不得給我嗎?”他撩起衣上掛著的那個香囊,“難道要我把這個也還你?”
“你要留著那就都留著吧。”簡依人咬著唇瓣,用手摸了摸香囊,“你一直掛在身上?”
“君子無敵,玉不去身。真要說是笑話,我一天到晚掛著個香囊到處走,才惹人笑話。”他鬆開香囊上的抽繩,從裡面倒出一顆糖,塞進她的紅唇之中,“這是太醫院特意調配的玫瑰膏,說是可以提神醒腦、駐顏養容。我藉口最近精神不太好才要了一顆,放在身邊很久,但總是沒機會給你。”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塞了一顆糖,愣了下,輕輕用牙一咬,覺得唇齒之間都是玫瑰的清香,頓時舒展開原本糾結著的臉部線條,“呀,真是好吃。”
他凝望著她的笑顏,一根手指點在她唇上,輕聲低語,“當採擷,黛眉如畫,櫻桃熟透,卻與何人嗅?”
她輕輕一顫,偎在他懷中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明明嫁給了世文,心中卻想著你?”
朱世弘攬著她,沒有立刻答話,而默默唸出了一段詞,“平生恨,無非知已如陌路,兩情無計相聚首。”他摸著她的發頂,聲音放得更輕,“所以,依人,我此刻還能擁著你便是福分,我是個惜福的人,你不必拿世俗禮法折磨你自己。我們並沒有對不起世文。”
他們真的沒有對不起世文嗎?
簡依人一直想著這句話,等她回到吉慶宮的時候,宮女們便小心翼翼地向她稟報,說太子今天大鬧吉慶宮,害得王爺不但午飯沒吃好,連藥都被撒了。
她聽完眉頭一皺,疾步走進殿內,只見朱世文仔細地吩咐太監宮女們不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別讓皇上知道。
她心中煩亂,不禁大聲道:“既然太子有錯,你也不必為他掩飾了。他這樣欺負你,你怎麼能忍了?日後你還怎麼幫得了你想幫的人?”
朱世文詫異地瞧著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
簡依人冷著臉轉身離去,一個人在蔚然湖畔坐著,捂著臉哭了一個多時辰。
她這一哭,嚇著了宮女們,容妃得到訊息後,急忙趕來問清事由。原以為是她和朱世文小夫妻鬧了彆扭,後來聽她吞吞吐吐地說是因為太子去問責朱世文,大鬧吉慶宮,夫妻倆受了委屈後,容妃也勃然大怒。
“即使是太子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讓北平王打理戶部是陛下的旨意,他要鬧了該打陛下去鬧,何必欺負老實人?!”不禁頓足叫道。
然後容妃就挽起袖子跑到皇帝那裡狠狠地告了太子一狀。
朱禎裕當然龍顏大怒,即刻召太子見駕,罵他為長不尊、恃才傲物,氣量狹小不能容人,責令他在毓慶宮閉門思過十天。
這對向來日子一帆風順的太子來說,可是天大的懲罰,徹底沒了面子。
朱世文得到訊息後,只是搖頭苦笑,“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是對方欺人太甚!你記住,你要是多忍讓一分,對方就會多逼你一分,你退到最後就會無路可退,唯有一死了。”
簡依人冰冷現實的一番警告說得朱世文呆愣的看著她,好半晌才回神點點頭。
“好吧,都聽你的。”
此後,朱世文正式接管戶部。當然,對於他這個從未打理過朝政的人來說,驟然成為一部之主,是十分艱難,所以他便按照自己的計劃,去找二哥當救兵。
但朱世弘堅決不肯幫,理由是——不想落人口實。
見他垂頭喪氣從瀚海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