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孫周這個小孩竟然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他只相信實實在在的物質城牆,不相信虛無飄渺的精神………人心。
“哦?!老聃怎麼說。”趙武驚奇的問。孫周認為帶有濃厚的“耽味道”這說明耽的思想一定很著名,其對中華文化的影響極為深遠,故此,後世來的趙武才會被認為具備“耽味道。”
孫周拍著車轅回答:“老聃昔日跟我交往的時候,曾經誇口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我問他有什麼治國之策,他說:“以智治國,國之賊;智慧出,有大偽;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慾;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見素抱樸,少私寡慾;含德之厚,比於赤子;聖人皆孩之;所以,治國之道,非以明民,將以愚之。”
孫周停了一下,目視著遠處的雪原,繼續說:“他最後告訴我:吾(最擅長)愚人之心也哉!這話我不喜歡。我晉國四面皆敵,如果是百姓愚蠢到連戰鬥都不會了,晉國的滅亡只在旦夕之間。所以我認為:這哪裡是治國之策。分明是亡國的策略啊!”
趙武只覺得“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句話極熟悉,這句連他都知道的話,創造這套理論的人一定十分著名,但趙武想不起這人究竟是誰。出於對傳統文化的尊重,趙武試探的解釋:“也許他的治國方略不適合我晉國,是因為這天下沒有一統,如果天下大一統了,讓百姓愚蠢對統治者最有利,因為這是最省力的治國方式,或許那時候,這種治國方略還會有用的。”
孫周還沒有說話,旁邊的戰車上,欒書拍拍車轅笑了:“天下一統,這天下是誰的天下。我聽說秦國國君身邊有一位白巫,這位白巫是從極西之地過來的,他褐發碧眼,來自極西的某一個國家,這說明我華夏之外仍舊有其他的國家存有。你說天下大一統了,這天下,又該涵蓋多少地方?僅僅我華夏大一統了,有用嗎?我們依舊在國土之外存在強敵,在這種情況下,致力於讓百姓愚蠢,這不是找死嗎?”
趙武徹底被春秋人打敗了,春秋人居然有世界的概念?!他們知道華夏之外還有其它的種族存在,還有其它的國家存在,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已經知道部落鬥爭的殘酷,知道文化競爭不能以愚民為主,這讓趙武無言以對。這就封建領主。
孫周看到趙武沉默不語,他岔開話題,問:“單姑娘過的怎樣?”趙武茫然:“單姑娘,誰?”
孫周笑了,他帶著小孩子的玩鬧心情,用揭破別人秘密的那種成就感,拍著大腿說:“武哥,別跟我裝傻………單姑娘,不就是那位你一見到她,就彈著琴唱“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避遁相遇,與子偕減,她現在,難道沒藏在你那裡?”
欒書聽明白了,他站在戰車上拍著腿,笑得前仰後合:“韓伯經常誇獎小武少年老成,處事穩重,沒想到你也有勾引女孩子私奔的青春萌動。對了,我忘了你畢竟只有十九歲,但小武,智伯要知道這事,還不扒了你的皮。”
趙武茫然的望向孫周。孫周笑不可抑:“當日你才到軍營,立刻要趕回國內。事後我聽說,單姑娘入王城之後,忽然告訴身邊侍從說打算順路逛逛街,隨後她讓侍從先回家,只帶一名侍女與兩名武士閒逛,但隨後卻不知所蹤。單公當天夜裡沒有接到單姑娘,立刻沿路打聽,聽說你見到單姑娘立刻要求她私奔,而後單姑娘不知所蹤,他便又去了軍營打聽。我聽軍營守衛說,他們確實曾見到一名武士過來打聽晉國沿途高歌者的下落。當時軍營門口守衛計程車兵回答說:你已趕回趙地,這名前來打聽的武士立刻告辭,此後再無音信。據軍營守衛士兵描述,那名前來打聽訊息的武士正是單公家臣,他陪單姑娘逛街,而後一起失蹤。你還說你不知道單姑娘在何處?這都幾個月了,外面四處冰天雪地的,單姑娘的隨行武士既然打聽到你的下落,她能去哪裡?不要說你不知道。”
趙武暈頭轉向:“我確實不知道,糟了!冰天雪地裡,四五個月過去了,我趙城都已經修起了城牆,怎麼單姑娘還沒有音信。壞了壞了,天寒地凍的,那漂亮妹妹萬一有事,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欒書在旁邊大笑:“小武,今後你可要記住了,不能見了中意的姑娘就要求對方私奔。周地的姑娘可是經不起我們晉人的誘惑。”
孫周用小屁孩的心態拍著手煽風點火:“豈止周地的姑娘經不得誘惑,你小武要才能有才能,要領地有領地,歌喉婉轉,情意綿綿,天下有哪位姑娘經得起你婉轉訴求?”
此時,單姑娘正隨著一隊車馬進入趙城的範圍。
第六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