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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餘夫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的英兒要在,一定也有寶寶那麼大了,我生不出孩子,就不能抱抱別的孩子?”

餘半城嘆道:“你將人家的孩子偷來,他父母不知有多著急,還不將這孩子送回去?”

餘夫人嘆道:“我半夜偷來抱一抱,清晨就送回去,他的父母怎麼會知道?”

餘半城無奈的聲音:“總之我說不過你,反正我要睡了。”

不久,就傳來鼾聲。

寶寶更加睡不著了。

想來餘夫人幼子夭折,滿腔母愛無從宣洩,便夜入民宅偷別家的孩子,當上一夜母親。

這種行為固然怪異,但細想來,也在情理之中。

雙手抱頭躺在枕上,這時“它”又來騷擾。

“小傢伙,在想什麼?”

“對主人不可以這樣沒有禮貌,沒有家教。”

“嘻嘻,不過是兄弟而已,哪裡有主僕情分。”

“喂,你說餘夫人可不可憐?”

“可憐?哼,我看她多半神經不正常。”

“你才神經不正常,她思子心切,才喜歡抱抱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嘛!”

“半夜入宅偷竊,也是人之常情?”

“去去去,不和你說,一點人的感情都沒有。”

“我本來就不是人,而是一個無形無體的魂魄而已。”

這時,外面有開門的聲音。

“喂,寶寶,是不是餘夫人去送孩子啦?”

“恐怕是吧!”

“想不想去看一看?”

“神經。”

“反正也是睡不著,不如去散散心吧?”

受不了“它”的慫恿,再加上好奇心切,寶寶悄悄起床披衣,從門縫裡看去,餘夫人纖細的身影在院子裡一掠而過。

秦寶寶悄悄開門,躡腳跟上去,卻發現餘夫人並不是奔向山下,而向花園中掠去。

寶寶心道:“莫非這孩子,是花匠雜役的孩子?”

本來已不準備跟下去,卻見餘夫人在一叢菊花前停了下來。

那叢菊花開得好生旺盛,秦寶寶站得遠遠的,他聞到被風送來的花香。

餘夫人蹲在地上,悽悽切切地道:“苦命的孩子,你死得好慘啊,我把你埋在菊花樹下,娘看見了菊花,就當看見了苦命的孩兒。”

秦寶寶被弄胡塗了,明明是別人的孩子,又怎會是你的。

“把你埋在菊花樹下。”

秦寶寶忽地打了一個冷戰,難道,難道,那孩子已經死了,餘夫人竟要把他埋了,這個想法太令人可怕了,秦寶寶簡直驚呆了。

他自出道以來,還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事情。

餘夫人蹲下身,以手挖土,很快挖出一個小坑。

她的臉在夜色下顯得蒼白而恐怖,在秦寶寶看來,那分明是一張魔鬼的臉。

寶寶不敢睜眼去看,更不敢動,他害怕到了極點。

就算他武功不錯,聰明絕倫,但畢竟是個孩子。

不知什麼時候,餘夫人已經不見了。

秦寶寶緩過神來,一掠掠到菊花旁邊,從鞋中抽出金匕首,匕首插入土中,果然觸到軟綿綿的東西。

把土抓開,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躺在坑裡,一雙本來秀氣的眼睛現在如死魚般盯著秦寶寶了。

秦寶寶差一點就要昏過去。

壯著膽子,仔細地看,嬰兒身上青紫一片,臨死前受了不少折磨。

餘夫人這樣做,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金匕首顫抖著往旁邊掘去,挖開土,一具小小的骸骨整整齊齊地躺在土中。

秦寶寶再也不敢挖下去,只覺得心跳劇烈,胸口煩悶。

忙不迭地蓋好土,像躲避瘟神一樣逃離了花園。

一進門,立刻反手關上門,摀著“怦怦”亂跳的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餘夫人原來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離開這裡,再也不能呆下去了。

從胸口摸出火摺子,晃亮,點燃桌上的油燈。

油燈點亮,屋子裡一下光明起來,看到光,寶寶安定了許多。

他忽地看到一條長長的影子,投在地上,抬頭看去,赫然是餘夫人。

寶寶駭極而大呼,嘴巴卻被一隻冰涼的手蓋住。

餘夫人的動作就像鬼魅,根本讓秦寶寶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