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然後停在對面的一張桌子上。
廳內,雖然坐的都是些江湖中人,但顯然的,寒松齡覺得對面桌上的那三個最突出。
正對著寒松齡的,是個紫臉膛,元寶嘴,蒼髯蒼眉,一臉樂天知命氣息的老者。
紫臉老者右側的是個白淨面皮,嘴角下撇,嘴閉得緊緊的四十一二歲面帶傲氣的漢子,他面前桌上放著一對虎頭鉤。
白麵漢子對面是個黑臉、身如冬瓜的粗壯漢子,年紀似乎比白麵漢子還小,此人右側桌邊,斜靠著一根粗如杯口的齊眉銅棍。
三人桌上,杯盤狼藉,顯然已來了不少時候了。
這時,白麵漢子突然開口道:“秦二哥,你想得怎麼樣了。”
紫臉膛漢子道:“老三,想來想去,我還是以為大哥的看法對。”
白麵漢子道:“二哥,你根本就沒想過,我就準知道你一向不用腦筋,再想想,再想想啊,咱們飛鵬幫創幫之初,花了多少心血,難道就這麼拱手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夥子,低頭聽命於人嗎?”
紫臉膛老者道:“我說老三,大哥不是把話說得很清楚嗎,咱們是奉了三佛遺命創幫立會,目的是為了造福武林,連三位老人家都肯為他犧牲,難道你還看不出此人對整個武林安危的重要性嗎?”
白淨面皮的漢子道:“我就不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後生小子會有什麼通天本領,要想叫我拱手把飛鵬幫讓他統治,一句話,辦不到,除非……”
紫臉膛老者臉色突然一沉道:“老三,除非怎的?”
白麵漢子道:“除非他能接得住我這對虎頭鉤。”
黑臉漢子也道:“還有我這根銅棍。”
紫臉老者道:“老三,論武功、論經驗,你我都難望大哥項背,大哥既然對他這般信服,此子絕非泛泛之輩,何況,咱們創幫立會的目的方才我已說過,何必為爭一口閒氣而自亂章法呢?”
白麵漢子堅持道:“二哥,人爭一口氣,佛爭一住香,說什麼我也忍不下這口氣。”
紫臉老者才待開口再勸幾句,突聽近門處一個洪鐘般的聲音道:“阮老兒,連你這陰陽判的老判官都鬥不過他了,我老要飯的去了不也是白搭嗎?”
另一個蒼勁的聲音道:“老化子,合你我兩人之力,雖然不一定能勝得了他,起碼也不至於落敗啊。”
目光由對面桌上轉向門口,寒松齡突然一怔。
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亂髮如銀、細眼大嘴、滿臉油汙的老乞丐,此人的長相,正與方才那夥計說的絕丐一般無二。
老化子右側站著一個滿臉激憤、神色焦急的白髮黃臉膛老者,由他右手中握著的那對墨黑色的寒鐵判官筆,寒松齡沒見過此人也知道此人就是陰陽判阮瑜。
老化子身後站著個臉色陰沉、滿面得色的蒼髮老者,單由那張大白臉,就能給人一種險惡好猾與刻毒的感覺,此人,正是三佛臺下三護法七使者中的第三護法白麵魔掌陰寒山。
“阮老兒,我說過,我是人不是神,人怎麼能同神鬥呢?”
陰陽判阮瑜怒聲道:“絕丐,難道你就真被一個假佛嚇倒了嗎?”
“假佛”二字一入耳,寒松齡俊臉突然一變,一股森森煞氣,緩緩罩上了那張俊臉。
絕丐苦著臉道:“阮老兒,假的既然能成佛,足見其道行比真佛還要兇狠,否則,真佛也不會讓位給假佛坐啊,你想想看,我老要飯的若真有能克佛的本領,還用得著要飯嗎?”
白麵魔掌陰寒山聞言突然得意地大笑,道:“哈哈,老化子的話說得雖然不怎麼恭敬,但卻是事實,阮老兒,我沒說錯吧,放眼當今武林,誰敢與三佛臺抗衡,依我相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話落一頓道:“咱們話再說回來,你答應了這門親事,既辱不了你.也虧不了那丫頭,何況,她又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精眸中冷光一閩,陰陽判冷喝道:“閉嘴,陰寒山,要不是老夫有人質在你們手中,就憑你這句話,老夫手中這對鐵筆也不會饒過你。”
狂笑一聲,白麵魔掌大笑道:“哈哈,阮老兒,老夫可也不是省油之燈啊,你少唬人,說實在的,老佛爺要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會放你出來找幫手嗎?阮老兒,依我看,有臺階你就快下去的好,可別等沒臺階時再下去,不栽大筋斗才怪。”
絕丐突然開口,道:“陰老兒,你說話行事與你的姓一般無二,陰,不過,我老要飯的勸你最好還是放睛朗點,夜路走多了,總難免碰上鬼,你可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