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兒,你妹妹——”秦貴妃對著他難掩心中的憂慮。
樂正無極白了她一眼,轉臉卻與輪椅上的男子笑道:“邱兒說如何?”
“錦瑟有孕,北宜自當派人前去恭賀。”纖細的手指將書信遞還給了樂正無極,“兒臣記得,還有兩個月便是父皇的六十大壽…”
樂正無極手撫掌大笑,“哈哈!不愧是朕的皇兒,與朕所想如出一轍!”
男子低頭思索片刻,隱下眼底的灼亮後抬首,“不如就讓兒臣前去東楚一趟吧!”
不等樂正無極回應,秦貴妃搶先搖頭道:“邱兒,你身子骨不好——”
“莫非母妃嫌棄兒臣是一介廢人?”男子原本雅緻溫和的目光瞬間尖銳地逼上秦貴妃。
“母妃不是這個意思…”秦貴妃面色一白,連忙與他解釋。
樂正無極不悅地掃了她一眼,身子微俯,將老皺的手輕扶上男子的肩膀,“既然如此,父皇多派些人手跟著邱兒。”
男子頜首,並未推拒他的親暱,“謝父皇。”
“兒臣告退。”木色輪椅一如來時未在殿中留下任何痕跡,飄落的雪花早已凝成水珠隨著殿內的暖爐所散的熱氣被蒸發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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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廢后之心
龍澤宮內的龍涎香靜靜地燃燒著,馥郁的香氣鑽入樂正錦虞的呼吸中,睡夢中的身子忽然劇烈地一顫,連帶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夢境中,宇文睿的臉放大在她的面前,不同於浴池中的溫柔平和,咄咄逼人的凝寒直射她的眼底,“樂正錦虞,你可有何事瞞著朕?”
她怔徵地搖頭,心頭升起一絲恐慌,宇文睿卻是大笑著提劍指向她,“朕早就知道了你與南宮邪的目的!”
他舉著自己左手上握著的東西,輕蔑地對她說:“九州大陸,東楚才是至尊!千百年來也唯有東楚才是!其餘諸國皆是妄想!”
那東西在他的手中散發著泠泠寒光,他忽然手一攤,將東西遞到她的面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它麼?”
她面色大喜地伸手去拿它。
“你以為東西到手,南昭就能覆滅東楚麼?真是無比的可笑!”森如地獄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既然你這麼想要它,那便拿命來換吧!”
銀光一閃,他手中的劍準確無誤地刺穿了她的心臟,她驚恐地盯著自己的胸前,流淌的鮮血赤色如花…
細密的汗珠不斷從樂正錦虞額頭上溢位,緊蹙的眉與急促的呼吸無一不在昭示著她的恐慌。
“不要!不要!”樂正錦虞忽然大叫出聲。
“太后!”龍澤殿的門驀地被人開啟。
困於夢靨中的樂正錦虞頓時睜開了眼睛從帝床上驚坐起身。
“太后,您怎麼了?”宮人見她滿頭是汗,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樂正錦虞這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場夢而已,她用手抵著額頭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但夢中的畫面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無力擺擺手,“哀家沒事,退下吧!”
宮人聞言頗為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太后,奴婢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喚奴婢。”
樂正錦虞在龍澤宮已經整整睡了兩日,陛下臨走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太后,她不由自主地瞥了樂正錦虞身上所穿的衣服一眼,但又快速地斂下驚訝的神色,宮中之事豈是她們這些人可以胡言亂語的?
不等樂正錦虞再開口,她便急速退下,“奴婢告退。”
覺察到那宮人盯著自己衣服的異常目光,樂正錦虞也感覺到身上所著的似乎不太對勁,她立即低下了頭。
只見宇文睿的金色紋龍睡袍正不偏不倚地穿在自己身上。
樂正錦虞心又猛地一驚,他怎的…怎的給自己換上了帝王之袍…
她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心臟的位置,夢中宇文睿刺的那一劍還歷歷在目,驚慌之下,她迅速地脫下了他的睡袍。
待身上不著寸縷,她又低頭掃向自己的身體,原本白皙的面板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青紫色吻痕,這些痕跡足以證明他們那晚之事有多激烈。
她忽地想起他在夢中的神色,森寒中狀似透著絕望,幽黑的眸子裡湧上無限的恨意…
恨她?她為自己忽然冒出的念頭感到一絲恐懼,手上的指甲不知不覺掐入到了肌膚中,疼痛襲上心頭,她猛地又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既然早已選擇好就當義無反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