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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樹木參差,所有的佈景皆如三年前一般未曾改變。

“母后身體如何?”樂正錦虞問道,若不是樂正彼邱說母后的身子不好,她才不會來北宜國為樂正無極賀壽。

陳嬤嬤聽她問起皇后的身體,隨即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娘娘的身子…”

她方說著,從殿內忽然跌跌撞撞走出一個人來,陳嬤嬤面色一變,立即快步上前扶住她。

後面跟著的幾名宮人立即縮著腳步退到了一邊。

樂正錦虞一見到來人的模樣,大腦便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青灰色的厚僧袍加身,一串長長的佛珠垂掛於胸前,原本紅潤溫婉的面容憔悴不已,形容枯槁,人若被吸了精血的軀殼般,孱弱纖瘦。

沐雨也一驚,如果她沒有猜錯,眼前出現的便是太后的生母,北宜國的皇后。聽聞樂正皇后明明才年過四十,怎會如此蒼老?

樂正錦虞見到樂正皇后跌撞地走出來,鼻子一酸,淚珠立即從眼中滾落下來。

老嬤嬤扶住樂正皇后站不穩的身子,急忙問道:“娘娘,您怎麼出來了?”

樂正皇后未理她的問話,灰黃濁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樂正錦虞,似乎怕眼前的人只是一個幻影,艱難地開口問道:“錦——錦虞?”

樂正錦虞點頭,將眼淚逼回瞳孔,笑道:“是我,母后,是我。”

她驀地跑上前抱住樂正皇后,“母后,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樂正皇后顫抖著手回抱住她,嗚咽道:“他們說你要回北宜國為皇上祝壽,母后還不信。方才又有人過來告訴母后你已經到了北宜國,母后以為都是騙母后的,沒想到你果真來了…”

沐雨從小便是孤兒,每日只禁受暗衛的訓練,父母一詞對她完全是陌生的概念。面對這種相逢場景,除了詫異樂正錦虞性情的忽然轉變外再無其他。

她環視了一圈這座宮殿,除了建造的恢弘大氣之外,裡面很是清新素淨,只種了一棵相思樹。她吃驚地看著這樹木,在北寒之地存活率極低,竟被人照料地如此之好。與其他堆雪的地方不同,樹幹上被軟草包紮,下面用火盆烘烤著,片雪不沾,連樹葉都未曾凋零。

沐雨抬頭看眼天上不斷飄落的雪花,對著相擁的二人輕聲道:“太后,還是快進殿吧。”臨行前宇文睿再三吩咐她要照顧好樂正錦虞,她絲毫也不敢大意。

樂正錦虞見樂正皇后單薄的衣服落上雪花,肩胛上有幾處地方已經被溼成了深灰色,立即放開樂正皇后,“母后,我們進殿吧。”

不等陳嬤嬤與沐雨上前,她親自攙扶著樂正皇后進了正殿。

正殿與外院一樣清冷,殿內不同於其他宮殿的奢華,香薰暖帳一概全無,只供奉著一尊佛像,與東楚明國寺內的一些小偏殿頗為相似。

待樂正錦虞進殿後,陳嬤嬤立即吩咐其他伺候的宮人退了下去。

樂正錦虞見到殿內的場景後眼中酸意更甚,沉聲問道:“母后,這三年你便是如此過來的麼?”

樂正皇后伸手撫上她的臉,嘆聲道:“母后過得挺好的。”因每日敲木魚的緣故,樂正皇后原本細嫩的指間磨了層厚繭,怕弄痛樂正錦虞嬌嫩的面容,她只象徵性地輕輕觸碰了她的眉眼,柔聲道:“母后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

感覺到粗糙的手掌輕放在自己的臉上,樂正錦虞猛地抓緊了她的手指按實下去。

她細細地觀摩樂正皇后的面容,枯黃的面孔找不到昔日的半分風華,面色怒道:“母后為何不打理後宮,反而吃起齋念起佛來?”

樂正皇后擠出一絲笑容,“你看母后如今這般,還如何執掌中宮?”

“那便任秦貴妃欺凌到母后頭上麼?”樂正錦虞冷哼道:“區區一介貴妃,竟敢明目張膽地於百官面前穿正紅之色,私下裡還不知道在後宮何等囂張!”

樂正皇后撫摸著她逐漸變得更加美豔的臉,憐惜道:“錦虞,你變了。”

樂正錦虞任她撫摸著,冷聲問道:“母后,你如實告訴我,秦貴妃平日可有欺負你?”

“母后都這般田地,她如何來欺我?”樂正皇后搖搖頭,“她要統領後宮便由著她去吧,倒是你,母后方才聽說你在宮門前羞辱她了?”

“是,只是給她點難堪罷了。”樂正錦虞點頭回應,而後淡然道:“只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樂正皇后見她面上充斥陰暗之氣,嘆聲道:“你這又是何苦,你又不是不知她的性子…”

樂正錦虞哼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