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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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章 一聲霹靂
昨夜的酒實在喝得太多了,當戴玄雲被一陣劇烈的搖幌驚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裡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山崩地裂的情況,睜開眼,模糊中只見屋頂在旋轉,身子也像浮沉不定,他猛然坐起,腦袋卻“轟”的一聲幾乎就炸了開來,他趕緊雙手抱頭,額門抵住膝蓋,一口急似一口的透著氣,而胸膈間又陣陣翻湧,有一種要嘔卻嘔不出的難受。
於是,一切又趨向靜止,沒有山崩,也沒有地裂,有的只是窗外悠長卻融於寧逸中的蟬鳴,還有那一抹淡綠的竹影掩映。
戴玄雲發覺自己全身汗溼,肌膚冷膩黏搭的沾著中衣。喉嚨管裡又焦又燥,宛似燒著一把火,他想伸手按住不停抽搐的後脖頸,臂肘一抬,才注意到另有一雙手緊緊抓著他的小臂——一雙十指纖細,且塗染著杜鵑花汁的白晰玉手。
顯見是這雙手在剛才搖醒了他,愕然傭頤,他看到的是一張美豔俏麗的面龐,可是如許的秀色卻籠罩在一片悽哀,一片驚悸,一片說不出的怨恨裡,這些錯雜的神情真好像聚成陰霾,將這樣的姣好顏容也遮蓋得黯然無光了。
慌忙穿鞋下床,戴玄雲用力搖了搖腦袋,頗有幾分窘迫的道:“真是該死,夜來和哥幾個喝多了老酒,這一覺困起來竟已日頭曬屁股啦,弟妹,你今天怎麼有空跑來這兒?可是有陣子沒見著你同世彪嘍……”說著話,他一面匆匆整理著衣衫,邊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到那張白木桌前,舉起桌上的粗瓷茶壺,便嘴對嘴的咕嚕嚕朝下灌。
那生像標緻的少婦怔瞭望著戴玄雲,突兀間“哇”的痛哭失聲,“噗通”一下衝著戴玄雲跪倒,梨花帶雨中,泣叫彷似瀝血:“戴大哥,戴大哥啊,世彪死了,你要替我做主…………”戴玄雲全身倏震,手上茶壺“譁啷”一聲摔得粉碎,他凸目瞪著地下跪著的少婦,臉頰肌肉痙攣,眼皮子急速跳動:“你,素玉,你在說什麼?”
叫素玉的少婦仰起頭來,滿面淚痕斑斑,咽噎著道:“世彪死了,昨夜三更時分死的……”哆嗦了一下,戴玄雲顫著聲道:“是怎麼死的?得了什麼急症?莫非連送醫延治都來不及?”
少婦面容扭曲,長嚎在地:“他是被人殺害的,好狠好毒的心肝啊,從背後一劍捅穿,連給世彪最後看一眼這人間世的機會都沒有,就那麼把世彪暗算了……”一把將少婦扯起,扶她坐到床沿,戴玄雲又找出一塊布巾,沾溼了水遞給少婦,自己吸著氣道:“你且莫悲慟過甚,素玉弟妹,凡事有我,只要我姓戴的活一天,就能替你夫婦作主一天;你先擦擦淚,靜一靜,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告訴我!”
拭去面頰上的淚水,少婦抽噎了好一會,才算勉強平靜下來,她雙手擰絞著手中的布巾,幽幽的開口道:“事情發生在昨夜三更初,當時我已經睡著了,朦朧裡似是聽到窗戶掀動的細碎聲,我睡眠一向容易驚醒,聲音一起,我馬上就有了反應,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暗影中正好看到一個人的上半身探了進來,嚇得我當場尖叫呼救,那個人也立即縮回身子,匆忙逃走,隔院的世彪大約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就趕了過來——”戴玄雲詫異的道:“半夜三更的,世彪不在房中睡覺,卻到隔院去幹啥?參禪麼?”
少婦臉色浮起一絲紅霞,微微垂下目光:“不瞞大哥說……我們,我們已經快有一年不曾同房了,平日都是分開來睡。”怔了怔,戴玄雲不解的道:“這是為的什麼?”
少婦忸怩的道:“世彪他……他練功夫練得很勤,也很專,生怕與我同房分了心,影響他在技藝方面的進展,他一再說,要使功力日益精進,最戒的就是女色……”戴玄雲低嘆一聲:“這個痴呆,學武的人固然慎濫色,便尋常人也不作興縱慾過度,但適當的調劑,卻對身心頗有俾益,除非自小練的是童子功不能破身,否則皆無關緊要,世彪是矯枉過正了!”頓了頓,他又道:“接著往下說。”
少婦又用布巾輕印眼角,繼續說道:“等世彪趕過來,點亮了燈,一面聽我敘說當時情景,一面在窗戶四周檢視,結果竟被世彪在窗框下找到了一件東西——”戴玄雲注意的問:“什麼東西?”
少婦啞著聲道:“一顆銅釦,銅釦上還浮雕著一匹騰躍的奔馬圖形!”
雙目中赤光暴射,戴玄雲凜烈的道:“這是‘白馬堂’的獨門標誌,素玉弟妹,世彪與‘白馬堂’的人物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