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子,你既然點燃了六壬香,水靈力已然在迎陽山聚集,今天白天有紅日壓制,倒也無妨;只要太陽一落山,雲氣化水,整個迎陽山是無人能躲過這滅世洪水了,就是你那身具靈根的兩個孫兒恐怕也難逃一劫了;你只能依法陣祭拜引導了!”
陳尊書聽此言渾身一震,臉上露出毅然之色:“今日陳某便賭上一賭。”
“痛快,老夫最不喜瞻前顧後,你只要先取外面少年鮮血一碗,喂於祭臺中間獸口之中,再按此書末頁之圖所示順序繞祭臺依次跪拜,剩下的事就交給老夫了。”黑影語氣顯然極為滿意,黑影一揮,一團亮光從石壁中拋至陳尊書懷中。
黃銅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坐在一個高山上,看著自己的家鄉,那些熟悉的身影正在農田裡耕作,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恬靜,黃銅笑的好開心。突然黃銅看到天邊有一條白線,那白線越來越近越來越快越來越粗,水,洪水,幾千丈高的洪水衝了過來。黃銅想喊,讓父親母親還有那些熟悉的身影趕緊躲開,但他無論如何也喊不出聲來,他只能眼看著房屋被沖垮,生靈被吞噬。黃銅看得很清楚,風浪中有父母,有姐姐,還有千千萬萬的人,這些人全都在不停的掙扎著,卻沒有人能呼喊出一聲來,黃銅站在山上一下跳到了水裡,他要救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鄉親,但是他無論怎麼遊也遊不到他們身邊,只能看著他們的身影在水裡上下漂浮。黃銅遊啊遊啊,突然感覺手腕一痛,原來一個水蛭在吸自己的血,而他無亂怎麼拍打都無法擺脫那個水蛭,他感覺自己的血已經被吸乾了,他又暈了過去。
此時陳老爺又站在了和黑影對話的石壁前,打量著自己,
“不錯,有了這具陳氏嫡系血脈的軀體,我這一魂一魄拼上五千年的修為,這六壬雙血咒的禁止已不能控制我了,離開本體五萬年了,只怕回去要安心修煉幾千年才能魂魄合體了。”‘陳老爺’自言自語道,突然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只見一震黑風颳過,其身影已站在了祭臺上。高臺下面還有一個乞丐模樣之人,左手抱一個葫蘆,右手舉著半個啃了的雞腿,吃驚的看了看昏睡的黃銅,又瞅了瞅高臺上的‘陳尊書’,看得出來老丐相當懊惱。
“哈哈哈哈哈,”‘陳尊書’挑釁的衝老丐哈哈大笑“三真老兒,你要是稍微早那麼一點點,老夫可又要在裡面困上不知多少年了,呵呵,三萬年前你晚了一刻,今日又放老夫一馬,他日靈界相逢,老夫定要好好答謝了。”話未說完,身影朝空中一射,瞬間沒了蹤影。
眼看‘陳尊書’就要逃走,老丐將右手雞腿朝空中猛的擲了出去,速度極為迅猛,瞬間在空中射去三十多丈,只聽一聲悶響,好像擊在什麼金屬物體上,空間一陣晃動,隨即現出一個紅色小盾,此盾光彩四射,放出五色光環,直衝老丐罩來。
“天幻五行盾,老小子真下的血本啊,這等重寶都不要了,罷了罷了。可憐此處眾生,唉”說完,老丐便只顧嚼著嘴裡的雞肉,對四周罩來的光霞沒有任何動作。只聽轟隆隆一震巨響,小盾,老丐都不見了蹤影。高臺周圍除了躺著一個黃銅,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初升的紅日是最漂亮的,黃銅此時要是醒來就會發現今天的太陽不是從雲霧裡升起,那不是雲霧,因為環繞迎陽山山腰的雲層濃厚至極,簡直就是雲海,沸騰著,就像燒開的水一樣不安分。
酉時一刻,迎陽山剛送走了夕陽,沸騰了一天的雲海終於爆發了,隨著一串震天響雷,黃銅在昏睡中醒了過來。
天啊,那是一副什麼景象啊,黃銅徹底驚呆了,天空剎那間暗了下來,環繞迎陽山的雲海已經變成了奔騰洶湧的大河,河面上數不盡的各色閃電把天空照得一明一暗,就像無數火蛇在水裡上躥下跳,巨響一聲高過一聲,河水無所顧忌的向山下衝去,黃銅看得分明,山路旁那幾塊足有房子大的石頭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奔騰著向山下飛了出去。
";陳老爺,陳老爺”黃銅大喊了幾聲,卻沒人回應。
風颳的愈發大了,黃銅清醒了過來,立刻跑到高臺下背風的地方躲了起來,山裡的人都知道,山雨來臨之時,寧可躲在山上挨淋也不能下山,越往下走水越大,小溪都能變成大河。
黃銅在驚悚中抖擻了一夜,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山頂恢復了平靜,黃銅從恐懼中醒了過來,他此時才想起,昨晚山頂上根本沒下一滴雨,只是山腰的雲彩全變成了水衝到了山下。黃銅努力說服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幻覺,但是隨著自己登上高臺朝山下望去,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入眼之內,除了水再沒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