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禁暗討,難道他已知我本體?有所顧慮!想及於此,便道:“我看道友也是豪爽人,實不相瞞,我本是截雲山定光崖上一塊向陽頑石,因受了天地靈氣滋養,又仗了離地之精,吸日月精華,復借本身三昧,歷經數百年光陰,始修煉成道。如果按你們人類修士的眼光來看,我也算是妖類……道友如不嫌棄,便直呼我一聲石頭,你我兄弟相稱如何?道友長道友短的聽著彆扭!也顯生分。”
聞言,周伯陽略微遲疑,笑道:“道友如此說倒顯得我迂腐了!想這天地八荒,四方無極,正邪自古長存,然而正邪之分又豈在於表像?那不過一念之差而已!所謂邪人修正法,邪亦成正;正人修邪法,正亦是邪!道友一身道氣,浩然陽和,怎能妄自菲薄;你我雖初次見面,但卻言語投機、一見如故,我也是閒散之人,居塵出塵,不落於萬緣之化,四海五湖皆可為我家,只是如此貿然前往……”話沒說完,就聽石長生急道:“周道友如此女兒態,卻不是修道之人的秉性了!既是無礙之身,又何來貿然之說?”說完,一雙虎目注視著周伯陽,滿是殷切之色。
見石長生如此殷切,周伯陽也不好再推託,再想想反正自己也是漫無目的,四處遊蕩;當下便道:“道友盛情,那貧道便攪擾了!”
一聽周伯陽答應,石長生先是一喜,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正色道:“周兄弟,都說叫我石頭了,怎地還是這般生疏!”說完,還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哦……哈哈!石兄請……”面對如此爽朗之人,周伯陽也似乎被感染了,言語間已是隨意了很多。
……
正是:煙霞三山客,風月一林秋;若遇知音者,隨地可羈留。
四十六章:截雲嵯峨有萬丈 深腹之中有洞天
話說周、石二人一見如故,互稱兄弟;又由石長生帶路,說笑聲中,兩人御風而行,飄入天際,掣雷電般,從北至南,過了十數個山峰,不多時,就見石長生遙指前方道:“兄弟你看,前面不遠便是截雲山了!”
順著石長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片璀璨星辰下,遠處茫茫天際,一座巍峨萬丈的大山聳立在那雲天之間,好似擎天一柱,雄渾壯麗,還真有那截雲之勢。
等得更近些,更是覺得此山突兀半天,只識其面,而不測其背;左右一望,更是蒼莽萬里,見其尾,而不見其頭。其間大峰俯視小峰。峰峰皆是奇峻之形;向四周延伸的山嶺作迂迴之勢,有如萬蓮花瓣。隱約間,那壑中的參天大樹,隨風搖擺,似海淘起伏;那崖畔疏鬆,雲霧覆走,依稀神秘。
兩人來至山前,略作停留,便盤繞至山腰。只見一片蒼松古柏中,一絕大巨石,高約十數丈,寬愈畝餘,擋在二人面前。
“兄弟,這裡便是山門入口。”石長生說著,走至石前,用手一指,口中道聲“開。”一陣嘎嘎悶響中,那巨石緩緩向下沉去,現出一巨大山門,透過此門,隱見門戶屋字,當下石長生先行,周伯陽跟了入去,隨著兩人身影消失,那巨大石門又復緩緩升起,遠遠望去,山依舊是山,石還是石,仙家妙法,窮盡萬千,神妙之處,縱萬言亦難表。
才入得石門,周伯陽便覺得一陣濃郁的天地元氣夾雜著異香撲鼻,沁人肺腑;放眼一看,遠處皓月高懸,不知其真假,入眼卻又另是一個天地。只見自己此時竟身處一崖壁巖臺之上,左右彩霧茫茫,往下百丈,隱約中,只見一片波光粼粼,潺潺水聲傳入耳際。待要細看,又覺霧紗迷眼,任是他周伯陽如何提元運氣,卻始終是隻聞其聲,不見其景。他正自詫異,就聽得一旁的石長生道:“周兄弟,這裡是我截雲山‘南赤洞天’的外圍,很早以前便被我師尊佈下陣法禁制,休說你我,便那‘地仙’一流的修士到此,也只能歇雲止步,聞聲興嘆!倘若貿然進入,任你通天本領,也要被困於陣中!”石長生似乎知道周伯陽的迷惑,他解釋道。
“這就難怪了!”周伯陽聞言,心下釋然,又慨然道:“如此神妙的陣法禁制,還要在這山腹內開鑿出如此巨大的空間,令師尊如此手筆,真是聞所未聞,今日周某算是大開眼界了!”言語之中,欽佩之情溢於言表,不覺間,已是對這施佈陣法之人產生了莫名的嚮往。
聞言,石長生也不由得露出一絲自豪的神色,正要發話,又聽周伯陽問道:“只是這陣法,進出大概皆須通報?那樣豈不麻煩!”周伯陽再次露出疑惑的神色。
石長生聽了,笑道:“無須通報,兄弟請看。”說話間,就見石長生手掌一翻,掌心赫然現出一塊兩寸見方的玉牌來,細細打量,除了玉身刻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