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溫柔就像是掛滿雲霞的傍晚一樣美麗且短暫。

看徐橙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車子速度也慢如龜爬，就在後座上嘟囔起來。

“騎這麼慢，你是不是虛啊？”

“你在後面坐著當然沒感覺了，我騎了一天能不累麼，知不知道什麼叫：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少女哼唧兩聲沒有說話，不過一向對文字敏感的她，總覺得徐橙這個比喻句一點都對應不上。

他如果把自己比作牛，那她也應該是放牛郎呀，怎麼會是田？

“我騎不動了，下來走一會吧。”，徐橙把車子停在路邊。

藉著已經明亮起來的路燈，少女清晰的看到他滿脖子掛滿汗珠，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極其耗費體力的大戰。

便掏出口袋裡最後一張薄薄的紙巾，給他在脖頸間擦了一把。

只是水珠的茂密程度，遠遠不是一張單薄的紙巾能夠吸收的，少女擦完，便感覺到手心黏黏的沾滿了他的水。

“真噁心，你的汗全都沾在我手上了。”

林晚粥故作嫌棄的吐槽兩聲，小手在他衣服上蹭啊蹭的，像是要把他的東西全抹給他。

其實一點都不覺得反感了。

她現在連他的口水都不嫌棄，怎麼可能會嫌棄他的汗。

徐橙就沒太在意，只覺是小貓在身上蹭著親暱一般。

“我想喝可樂了，伱請我喝吧。”

林晚粥白一眼他，“哪有你這樣強行讓人家請你的？”

“我都帶了你一天了，你不該給點物質激勵嘛，而且我也沒錢了。”

“嗯那好吧。”

林晚粥答應下來。

也沒辦法了。

每次看到徐橙可憐巴巴的模樣，少女似乎就會忍不住的母愛氾濫，有種想要餵飽他、照顧他、像把傘一樣把他整個包裹住的感覺。

想來是兒時過家家，當他媽媽當多了，這才留下了些什麼後遺症吧。

兩人便跑去便利店裡，買了兩罐可樂，可口的，徐橙要了冰的，林晚粥就只喝常溫的。

徐橙嘎嘣一下摳開易拉罐，汽水砰的輕輕爆鳴一小聲，咕嚕咕嚕半瓶就下肚子裡去了，然後忍不住長長的打一個嗝兒，再高高舉起手臂，渾身舒展一下。

快意的很。

林晚粥就在車子旁邊站著看他，小手攥著可樂也不喝。

“難怪你這麼虛，老愛喝冰可樂能不虛嗎？”

她只剩黃豆大小的棒棒糖還在嘴巴里面嗦著，糖棍子捨不得丟，不知道在等著誰拿回去收藏。

“別胡說八道啊林晚粥，我哪有虛了。”

徐橙看了眼人來人往的人群，極力為自己的清譽辯解著。

“就是虛啊，我剛才不都試過了麼，才一小會呢，你就叫喚不行了、累死了。”

路過的女生們聞言，便用不可描述的眼神側目打量了徐橙幾眼，然後交頭接耳說些‘長這麼帥，白瞎了’的話語。

路過的男生就會在看完徐橙之後，再看林晚粥一眼，然後和同伴們怒斥‘不當人子’‘三年起步’

徐橙只好喝光剩下的可樂，把空易拉罐丟進垃圾箱裡，然後推著車子拉林晚粥離開。

兩人走的是同一側，徐橙左手撐著單車，右手就攥著林晚粥冰涼的小手，把她的小手塞進自己衣服口袋裡取暖，兩人的胳膊便貼在一起，就這樣沿著街邊漫步。

街頭與平時夜的冷清不同，似乎是因為過節的原因，很熱鬧，五顏六色的花燈已經掛滿街頭，為小小的城市增添了幾分繁榮之感。

有擺攤打氣球、套圈、賣小玩具的，也有人表演些胸口碎大石的雜耍。

周圍熱鬧的人群，使得少女心裡怦怦跳動，不過夜色的黑，又為她增添了幾分不被熟人發現的僥倖。

就沒去反抗他，任由他握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高大的徐橙，像是真正的情侶一樣牽手漫步。

“那裡人好多，我們去看看吧。”

“好呀。”

人的本性就是喜歡湊熱鬧。

徐橙興沖沖的拉林晚粥去看了，是賣藝玩雜耍的，正演著一出金槍鎖喉。

人群很擁擠，徐橙便攬住林晚粥的肩膀，用身體護著她，這讓少女有種無比安心的幸福。

不過她沒他高大，徐橙在看節目，她就只能看到後腦勺，根本看不清裡面在耍些什麼，全靠聽到主持人的吆喝聲和人群的叫好聲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