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啊!”
沈夫人過了好一會兒,眼睛裡才慢慢地有了些許神采,嘴唇顫抖著輕聲說道:“流雲啊,快去,去看看流年怎麼樣了?不不,還是我自己去吧!”說完,就要掙扎著起身。
我急忙將她按住,指揮著拿來擔架計程車兵將擔架放下,又讓丫頭婆子們將沈夫人移到擔架上,兩個士兵將沈夫人抬起,快步來到了安放沈流年的院子裡。我並沒有將沈夫人安排到和沈流年一個房間,而是將沈夫人安置在了沈流年的一牆之隔。
我先是安慰了一番沈夫人之後,又應了她的要求來到沈流年處看看情況如何。
一進屋,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沈家的那個姓林的大夫正在為沈流年施術,方少陵在一旁看著,晚晴坐在床頭的凳子上抹著眼淚兒。
我沒打擾到他們,輕手輕腳地來到了一直觀看著的方少陵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少陵,流年情況如何?”
“不太妙。”方少陵言簡意賅地回答了我的話,我也沒明白這不太妙的意思。究竟是腿不太妙還是性命不太妙?
可能我的眼神顯示出了我的疑問,方少陵又補充了一句:“性命無礙,林大夫正在為流年保住雙腿呢!”
原來如此!
“來龍去脈都知曉了嗎?說給我聽聽?”
“我們出去說吧,別影響林大夫治療。”方少陵點點頭,將我拉了出來,來到外邊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
墨玉快手快腳地在凳子上鋪了褥子,又拿了壺茶水給我和方少陵,就帶著丫頭們離開了,遠遠地站著。這個距離拿捏的很好,既不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事情,也不會在我們需要她們的時候聽不到吩咐。
方少陵絮絮叨叨地將沈流年的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沈流年自從那次螃蟹宴之後的這兩個多月以來,一直很消沉。在家中大醉了三天之後就跑了出去,拿著錢到處撒,這樣的舉動也讓他交了不少酒肉朋友。這樣下來,那些酒肉朋友們就總是勾搭得他不回家,沈夫人和晚晴勸說也不管用,他還是一直故我。好像是在逃避著什麼一樣,場場大醉,醉了之後就罵什麼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類的話。沈夫人和晚晴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只好不去管他。他願意回家就回家,不回就不回了,也不再去尋他。原本沈流年的那些朋友只是蹭吃蹭喝,然後再隨意地捧沈流年幾句,就這樣,讓沈流年對他們更是推心置腹,甚至將他愛過的那個女人做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一個真心訴說,一些假意打抱不平,更是讓他們的關係親密起來。隨後,他的那些朋友就帶他去了妓-院,說是讓他散散心,在妓-院裡,他遇到了心目中那個冰清玉潔的頭牌——雲煙。沈流年開始為雲煙如痴如狂,雲煙越是對他沒個好臉色,他就越是歡喜,總覺得雲煙就如同那蓮花一般,雖是入了汙泥,卻是冰清玉潔潔身自好,不染一絲骯髒。漸漸的,沈流年在家裡拿出的錢越來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送給了雲煙的媽媽,只為見雲煙一面,聽雲煙彈上一曲,也就滿足了。當然了,沈流年不是那種褻瀆佳人的那種人,對雲煙從來沒有齷齪的想法,甚至連手都沒有摸到。他拿的錢太多、太頻繁了,引起了沈夫人的注意,並且一狠心,斷絕了沈流年使用金錢的權利。沒了錢的沈流年,朋友也不理他了,雲煙受媽媽逼迫也沒辦法見他,讓他更是失落不已。所以他想到了偷,偷古董,偷字畫,偷銀錢。一次,兩次,三次……很多次之後,那些朋友又開始吹捧他、恭維他了,雲煙也對他有了好臉色,把他當朋友來看待,更是對沈流年流露出想脫離火坑的打算。沈流年先是跟媽媽談判,結果是少於五萬大洋就沒門。財產被凍結的沈流年又如何能拿出這樣一大筆錢來?於是他又開始打上了被沈夫人收起來的那些錢的主意。沈夫人看得緊,他就逼迫晚晴,誓要將那麼純潔、善良、柔弱、美麗、靈氣十足的雲煙娶回家,並且要給她一個快樂和幸福的未來。想得倒是很好,晚晴哪裡有什麼錢?沈流年又不敢同沈夫人說這件事,因為桑採青的關係,他和沈夫人的關係不是一般二般地僵。於是,他鋌而走險,準備帶著雲煙私奔,私奔回青城投奔簫清羽去。他想得是很好,可是媽媽早就注意他很久了,就在他準備將不肯離開的雲煙打暈的時候,媽媽帶著一群打手,將他團團圍住,暴揍一頓又打斷了三條肋骨之後,又將他的雙腿打折,丟出門去。後來,還是和方少陵交好的一位議員的手下看到了這個方少陵的小舅子,將他抬回了方府,這才救了沈流年的一條小命。
我聽方少陵說完之後,用簡直可以算是崇拜的目光來看著他,心裡讚歎著他的訊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