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蘭叫連生家的,家裡有婆婆,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十二歲,跟著老爹連生一起下地。慧馨和謹恪找到她家的時候,她正在烙餅給小兒子。
薛玉蘭沒想到慧馨會突然來她家裡,慌手慌腳的倒水給他們,慧馨看著桌上缺了口的杯子沒有動。慧馨簡單的問了幾句她家裡的情況,裡間屋裡薛玉蘭的婆婆聽到動靜,跑過來跟她套近乎,一個勁得誇他們家玉蘭多麼能幹,兩個孫子多麼有出息,希望貴人們多提攜。慧馨他們要走時,老婆婆非要薛玉蘭包了兩張剛烙的餅給他們,慧馨想了想就客氣的收下了。
看過了這三家,慧馨比較滿意的還是薛玉蘭,雖有點市儈卻更靈活,另外兩家可沒給他們倒水更沒拿吃的給他們。謹恪沒吃過這種烙餅,鬧著非要嚐嚐,慧馨只好撕了一小塊給她。
慧馨兩個還沒進杜三孃的家,倒先被坐在她家門檻上的婦人嚇了一跳。只見一位蓬頭垢面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的女子坐在大門的門檻上,女子臉上和露再外面的手上沾滿了類似鍋灰的東西,髒兮兮的臉上閃爍著一對眼睛,黑色的臉襯得眼白特別明顯,婦人身上的衣服也髒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而最駭人的則是婦人黑乎乎的手裡拿著一本《童蒙養正詩選》,嘴裡似乎也念念有詞。
慧馨兩個呆愣在當地,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女子突然抬頭看到了慧馨兩人,似乎很高興,大聲叫了起來,“兩位小姐,奴這裡有個字不識得,可否請小姐們幫奴看看?”說完,女子害羞地低下了頭。
慧馨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硬著頭皮走過去看女子手裡的書。女子則指著書上的某個地方給慧馨看,嘴上也說個不停,“奴今日得把這首詩背下來,過幾日夫君回來再教給他,夫君說皇上讓他讀書認字,免得將來連戰報都讀不懂,夫君說要好好讀書不能給皇上丟臉,夫君還說。。。”
慧馨心知這應該就是杜三娘了,沒想到病的這個厲害。慧馨看到杜三娘指的字說道,“這個字念‘煢’,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杜三娘正在讀的正是這首竇玄妻寫的《古怨歌》。
杜三娘念著這首歌,一遍又一遍,突然又抬頭問慧馨,“這歌真好聽,可是什麼意思呢?”
“呃。。。是說兔子跑的太快不好抓,你往東邊抓的時候她就跑去了西邊,衣服記得要洗得像新的一樣,人嘛要照顧好自己才能不老。。。”慧馨在思考了三秒鐘後編出了這個答案,她可是還記得謹恪就站在一旁呢。
當年學堂裡的先生講到《古怨歌》的來處時,是這樣說的:“竇玄狀貌絕異,天子使出其妻,妻以公主。妻悲怨,寄書及歌與玄,時人憐之。”謹恪的老爹是個風流大帥哥,老孃也是公主,大帥哥結婚前有幾個通房丫頭之類也不是新鮮事,所以慧馨可不想再謹恪面前談什麼古怨歌。
慧馨不想杜三娘再問古怨歌的問題,便將手裡提的紙包給杜三娘看,“連生家的剛做了烙餅,我拿了兩個來給你嚐嚐。”說完也不管杜三孃的反應,便拉著謹恪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張桌子,慧馨把紙包放在了桌上,“你要不要現在吃,還熱著,一會估計就涼了。”
慧馨到廚房裡看看能否找到熱水給杜三娘洗洗手,可是裡面連一根木頭也沒有,只有一口鍋底被不知颳了多少遍的大黑鍋。慧馨仔細想想就釋然了,怎麼能讓一個精神不穩定的人點火呢。
杜三娘見慧馨不理她,便拿著書纏著謹恪給她講。慧馨趁機會進屋子裡看了看,這個家可真當得上‘家徒四壁’四個字,除了床,和床上髒兮兮的被子就沒有東西了。
謹恪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並沒有嫌棄杜三娘,反倒更多的感到好奇,杜三娘口裡的瘋話倒也讓人覺得有趣。
這家裡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慧馨只耐心的和謹恪在院子裡跟杜三娘講她手裡的書。因天氣仍然比較冷,沒呆一會他們便告辭回靜園了。
只是等他們的身影不見後,杜三娘便解開了慧馨帶來的紙包,她看著已經冷掉又缺了一個小角的烙餅發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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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晚上排隊去飯堂的時候慧馨發現院子裡多了五個人,六春介紹說這五個人就是補第一天未到人的缺的。
原本飯堂裡吃飯的時候一直是鴉雀無聲的,可今天卻小有點熱鬧,新來的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