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甚至還有一點兒……享受。
或許在皇帝看來,這種安排就是“孝”,當然這也可能就是杜敬璋“孝”的方式。明裡跟他這位君父不對盤兒,其實暗地裡恨不得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在他手裡,不讓誰操心。
“那是四公子孝順皇上。”姚海棠就只能這麼回答了。
皇帝卻是瞥了她一眼,眼光跟刀子似地削了過來:“那水運一事,就是老四在顧惜你。”
這話聽著就像在問:“這話你信朕都不信”
姚海棠也不能信,其實她還真和皇帝一樣瞭解杜敬璋,他就是事嘮慣了,說好聽點兒就是一貫來的良好責任心。
倆被安排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各自輕咳了一聲,姚海棠又說道:“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返京,眼下年關近了,江上水氣大,可得挑個好天兒。”
皇帝應了她一聲,然後像杜敬璋一樣挑了眉,這時姚海棠才發現這倆父子真的很像,從細節方面看的話絕對是越看越像。
“這兩年可能有戰事,許會安排老四去,不承位也總得有些倚仗,這天下要麼得政權,要麼得軍權,前者他不要那就只能安排後者。這條路會苦些累些,捨得嗎?”皇帝這話聽著更像是在問“值得嗎”。
皇帝的問題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答,這些話她本來聽都不能聽,可皇帝不但當著她面兒說了,還非得問她一句,連讓她裝糊塗混過去的機會都沒有:“人一生下來就得準備好吃苦受累,畢竟誰活在這世上都不易。販夫走卒有販夫走卒的生計,王候親貴有王候親貴的思慮,又不是說生在帝王家就一定不用吃苦受累的,苦難才能磨練人,愈居高位才愈需經受磨礪。”
她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酸,不過沒關係,她倒牙了皇帝不倒就成了。
別說,她這番話皇帝還聽著挺受用,這世上多的是人認為王候公卿就是生來享福享樂的。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姑娘答得出這樣的話,至少說明是個看得明白的,不會一飛上枝頭就飄飄然忘乎所以。
“記住你自己說的這番話,人生於世多有不易,唯經苦難以成人成事立家立業。”皇帝三言兩語就把姚海棠一大段話給總結了。
然後姚海棠就想抽自己,早知道隨便答就是了,現在倒好自己給自己找了罪受,回京了跟杜敬璋一說今天這些對話,杜敬璋指定得笑話她——夠好拿話吊的兩天後回到京城,姚海棠是和皇帝一條船回來的,皇帝沒發話讓她離開,她不敢自己先走人,萬一唸叨起來她先跑了,指不定皇帝怎麼想她呢。
好不容易脫開了這出,趕緊回了天然居,高掌櫃一見了她就探出腦袋來說:“喲,東家回來了。”
“啊我活著回來了。”姚海棠苦著張臉說道。
後邊的安豐聽著直笑:“沒這麼誇張,給姑娘準備點吃的,待會兒她就好了。”
高掌櫃安排人去歸置行李準備吃食,然後才向姚海棠說道:“東家,四公子在後邊兒院裡等您呢。”
姚海棠一聽就往後邊兒走,她半是急於抗議,半是急於去訴苦的,這一趟豫洲雖然結果不錯,但過程很淒涼啊杜敬璋這動機不純的,緊等著收拾吧
156.願意嗎
甫一進了後院兒裡,正是白雪紅梅、蒼穹青衣,杜敬璋隨意地往這景兒裡頭一坐,那都能叫錦上添花。憑心而論,姚海棠覺得自己也就不至於成敗筆,可杜敬璋不管拿怎麼副儀表,總能很輕易地鎮住場面。
見了她進來,杜敬璋笑意盈盈地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來迎她,這時的笑意卻是帶著幾分討好的。能從杜敬璋身上看到這樣兒的笑臉,姚海棠忽然覺得,這一趟豫洲之行也算是值回票價兒了。
“算計我,你倒是長能耐了。”姚海棠倒是想虎著臉氣哄哄地罵幾句,可是對著眼前這笑臉她虎不起來。這讓姚海棠不由得想,這倒好,以後這人惹了自己生氣,只要捧著一張笑臉兒上來,她都得滿心的不落忍。
“海棠願意嗎?”問這句話時杜敬璋居然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很不確定姚海棠的心意一般,雖然他肯定姚海棠的心意,但是真正到了這時候,卻忽然是有些不安了。
瞥了杜敬璋一眼,姚海棠知道他什麼意思,可是就這麼句話,她要是點頭以後老了想起來一準得覺得虧大發了:“願意什麼?”
只見杜敬璋掬了一縷青絲纏在指上,眉眼緩緩一抬,看著她時就帶了幾分yin*之意:“我給你梳一輩子頭,海棠願不願意。”
得,她就知道在古人這裡聽不著“我愛你”這麼肉麻露骨的話,在古代男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