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也算是問到了點子上,杜敬璋製出來的劍,要是沒王氣才奇怪了。其實真正讓姚海棠吃驚的是,杜敬璋居然一回就成功,有時候人比人果然氣死人,有些人在器上一輩子都沒有天賦,但有的人就一擊既中。
不過姚海棠不能說是杜敬璋制的,只笑著說道:“劍乃天下兵器之主,為君子之氣,一柄好劍就應當帶著些微王氣,這才不枉兵器之主的聲名。”
“這話我聽著對,劍既然是兵器之主,那就當與旁的兵器不同。只是當年的春雨劍上似乎也沒感覺出來,或是太短暫了?”蘇老爺子自說自話地解釋了。
而姚海棠就連連點頭唄,反正這天下以後是不會再有人隨意摸得著春雨劍了,而且他把劍做出來後,估計也沒人還會惦記著春雨劍了:“老爺子,名款我刻在劍鞘上了,我這就算是交劍了”
只見蘇老爺子拿著劍鞘看了幾眼,盯著那名款看了看:“這幾個字我怎麼不認得。”
當然不認得,簡體行草寫的西城制器姚海棠嘿嘿直樂,然後指著那幾個字說:“只是幾個花式字型,反正只是個名款,也不必太在乎了。”
好在蘇老爺子也確實不糾纏在這上面,對蘇老爺子來說得了好劍,了了心願那就足夠了。收了劍,蘇老爺子讓蘇赫生把餘款奉上,蘇赫生就捧了個小匣子來,青苗接過來倒也不數,她明白著呢,蘇赫生還指著姚海棠鑄劍。而且這些劍客世家的人也不至於短少這點子錢,為這點錢把個器師得罪了那可划不來。
銀貨兩訖後,姚海棠就跟蘇老爺子閒話著,蘇赫生也笑眯眯地在一旁陪著,蘇老爺子猛然一看,突然覺得自家的孫子可不正適齡嘛。同是十幾歲的年紀,同是年少活泛,可以發展發展。
可是蘇老爺子終歸沒敢把這念頭折騰出來,他可明白得很,那四瘋子剛從這喝完茶走,而且看樣子還挺親近。尤其是姚海棠談起來時,透著些隨意而歡快,她自己或許不自覺,但要真是老成了精了,那就能看明白。
臨到出了天然居門口,蘇老爺子叮囑了蘇赫生一句:“在姚姑娘面前拿好規矩,別把那不入流的事兒拿到檯面上了。”
可憐無辜的蘇赫生,他在那群世家子眼裡屬於年紀還小的,從來就不讓摻和那些不入流的事兒,無非是圍觀圍觀而已,這時卻被蘇老爺子給教訓了:“爺爺,我知道了,再說我們一直禮儀規矩倍加周到,可不敢對姚姑娘多動什麼心眼兒。”
“那就好。”蘇老爺子覺得自己孫子還小,有些事還是讓他自己慢慢領悟為好,說透了就沒那過程了。
蘇老爺子一走,雪就愈發大了起來,紛紛揚揚地遮了視線,姚海棠不怎麼喜歡雨天,倒是挺喜歡下雪的。童趣一起還拽著青苗在院子裡堆雪人,堆了個拿著賬本兒的安豐,堆了個拿著算盤的青苗,還堆了個拿著鍋鏟的自己。
到最後院兒裡還剩下一堆雪,姚海棠想了想,自然而然地堆成了杜敬璋,捧著碗滿臉糾結不滿的杜敬璋,一看就讓人感覺得出來,這人對碗裡的飯菜極不滿意。
堆完後青苗看了一眼,評論道:“姑娘堆得可真傳神,尤其是公子,這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兒的。”
有時候天然居的廚子做的菜也會有偏差,杜敬璋就能擺出這麼副表情來,青苗可算是看足了的。
其實青苗看得不仔細,杜敬璋一來看著那幾個雪人就挑了眉站在院子裡細看了起來,指著那幾個雪人一一道了姓名後,指著自己這雪人說:“要不要捧個這麼大的碗,都趕上臉了。”
這顯示出杜敬璋在姚海棠心裡是一個大大的吃貨,非但如此,杜敬璋還看出來了,代表自己的這尊雪人不但對眼下吃的不滿意,那眼睛還是瞟向姚海棠那雪人的方向。
有時候,人很容易在很小的地方洩露自己的心思,杜敬璋看著只笑不語卻是心有滿足的。
“碗大好呀,一碗就飽。”這是姚海棠的心聲,她就不愛拿小碗,就喜歡拿大碗,而且還經常湯和飯菜混一塊兒,杜敬璋就從來不這麼吃。好在杜敬璋也從來不阻止她這麼吃,從前在尋徑園裡還老給她拌飯哩。
那時候姚海棠經常想,什麼是好男人,適合自己的就是,什麼是適合自己的,那就是那他自己寧死也不吃菜拌飯,卻能給她用菜湯拌飯的。
她想這些的時候大抵是有些眉飛色舞得過頭了,杜敬璋看了良久,而後在風雪裡一個側身,遂站到姚海棠面前,聲音如雪裡暗開的梅花一樣香氣浮動:“海棠在想什麼?”
145.需要嗎
對於這個問題,姚海棠橫豎覺得不太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