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說完就覺得自己精闢了,人人都拿言行雲當才子、佳公子,但其實言行雲骨子裡就是這麼個瘋顛的。
她這麼一說船上船下的人都跟著一塊兒笑出聲來,便是臉皮厚乳言行雲也禁不住麵皮上有些紅,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腦袋去,這一撇腦袋就正好瞧著了喬致安:“公子,致安來了……”
其實喬致安早就來了,杜敬璋和姚海棠都知道,這兩人的感官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加敏銳,怎麼可能覺察不到:“他既不過來,便由他吧。”
“我不幹……”說著言行雲就蹦下船去,他功夫是不怎麼滴,可要把一個大家都知道在這兒的人揪出來還是足夠的,當然前提是喬致安不動願意讓他揪。
當言行雲和喬致安一道自甲板上走來時,杜敬璋便站在船舷上看著這兩個一路走來的屬下,更多是朋友與兄弟之情:“瞧瞧,致安也有猶疑不定,心神不安的時候!”
本來預備看點兒好戲的言行雲沒想到,杜敬璋居然就能這麼大方地調侃,他難道一點兒也不介意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惦記著姚海棠。於是言行雲側臉去看姚海棠,只見姚海棠也是神色如常,言行雲就咂咂嘴覺得這一對夫妻都是強悍無敵的人!
“公子,海棠姑娘,行雲……”喬致安也是神色平靜地一一招呼。
“別這麼看著我,羨慕吧,嫉妒吧,要不要一塊兒走呢?”言行雲問道。
對這個問題,喬致安只是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事要做,不能走。”
說起來,言行雲最看不得喬致安這副鬼脾氣,他一甩手說:“得學學我,瞧瞧我,拍拍手一轉身就飄然而去,像海棠說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
這句詩剛才姚海棠上船時候說過,言行雲倒學得快!真是,他這麼不學那句“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她剛才明明也念過。
“人人要是都和你一樣,芸芸眾生誰來安?”喬致安說道。
他話音一落,便聽言行雲一擊掌道:“喬致安,就衝你這名字,這事兒也該交給你!”
“好了,總是在言語上擠兌致安,小心他跟你翻臉,立馬把你綁給言相。”杜敬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而言行雲一聽到“言相”倆字兒就沒了聲響,要知道他爹對他遠離廟堂雖然不反對,但也不支援,如果這時候有人把他綁了送回相府,他爹絕對不會輕易放開他。
至船開時,杜敬璋和喬致安並肩立在碼頭上,直到船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杜敬璋才側臉看了眼喬致安:“致安。”
“公子。”
“讓我們攜手並肩最後幹一場漂亮的,讓那些人永遠也不能再打咱們的主意。”杜敬璋說道。
其實喬致安想說,已經沒人會再亂打主意,但是杜敬璋說攜手並肩最後幹一場漂亮的,喬致安卻沒有半點兒理由拒絕:“是,不求以史記,但求以人記,歷二三世而消,便足矣。”
“我活著時,不願活於任何人之掌中,我若死後,不願存於世人之口舌。”這是很多年前他們就說過的話,如今再說杜敬璋頗多感慨。
“公子,致安誓死追隨。”不是效忠,只是追隨。
擺擺手,杜敬璋說:“不要說死,好好活著,致安,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很多年後,我們都會有子女,我們還要看著他們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然後兒孫繞膝。等我們老了,不能動彈時再說死這個字,那之前我們都應該好好活著。為自己,也為這天下搜有依附於我們而活著的人。”
“是。”
姚海棠不知道她走後京城發生了什麼事,太平院如果不願意給她訊息,她在雲涇河屁事都不會知道,連帶著言行雲也一樣。她問言行雲就不擔心言相爺會出事,言行雲狠狠“呸”了她兩句說:“別胡說,我爹的宰相任上都死了倆皇帝了,就算皇上不重用他拿他當擺設,也不能傷他。我爹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三朝重臣,過幾年就該退職入閣了,這皇上為難他就是為難自己,沒這必要。”
“那倒也是,這時候最能把朝局穩住的也只有言相爺,雖然那是你爹,可我不得不說一句,你爹和先帝一樣都是老狐狸。”
“這話我同意,能當三朝宰相的人,要不是老狐狸那才不可能呢。”
姚海棠其實最擔心的還是杜敬璋,杜敬瑲登基為帝,改年號慶元,今年便是慶元元年。
言行雲自從來了雲涇河,除了吃就是玩,置下幾棟宅子後居然開始調戲起良家婦女來了。
當然,這也只是他所謂的調戲,就言行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