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很多的每回,姚海棠數著數著心就酸了,而這時祭典也正式開始了。祭典的程式是敬香、奏樂、唱文、頌拜,來的皇族中人一一敬香過後,杜敬璋就站到了編鐘前,遠遠的高臺之上,百姓們看得並不是太清楚,加之又是銅鐘在前人在後,編鐘就把百姓們的視線給擋在了外邊兒。
站在編鐘前,再看著眼前的場景,杜敬璋總覺得有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讓他想到了秋水劍。湧上來的是一些很濃稠的東西,感覺粘乎乎地纏在心頭,但卻覺得一點兒也不厭煩,反而很……纏綿第一聲響起時,杜敬璋的感覺就更為明顯了,隨著聲聲高低起伏各有不同,樂章就似同是潮水一般四散開來,果真是遠近無區別,只除了杜敬璋心頭如逢雷擊。
但除了雷擊,別無其他……
一曲過了,場裡外久久無聲,杜敬璋皺眉言道:“西城?”
很明顯的,他注意到了編鐘上的銘文,退場時杜敬璋心頭猛然一動,朝姚海棠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在此時姚海棠被坊裡的姑娘們拉著轉身走了,杜敬璋看到的只是一群小姑娘的背影,這讓他有些惆悵。
“惆悵?”杜敬璋把這兩個字在嘴裡過了一遍,這時他發現自己的情緒複雜了起來,比如說惆悵,看來這一年多他的生活非常精彩。
祭典過後杜敬璋並沒有回府,而是轉身去了太平院外的茶館,讓人去叫喬致安過來一塊喝茶。當喬致安到時,杜敬璋所要交待他的只有一件事:“你讓陳榮好好查查,這一年多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榮平時不是挺能幹的,怎麼在這事上查不出來了?”
對此,喬致安的答案是:“公子隨水逐流了許遠,因不知道確切地點,也沒有任何線索,實在有些難以查明。陳榮已經回去了,我另派人在查探這事,還請公子放心。”
對於喬致安,杜敬璋向來放心:“嗯,不必太急,慢慢訪著。”
“是,公子。”
其實,有時候要找的近在咫尺,只是相見不相認罷了,但總會有相見又相認的時候……()
43.有定單
自從祭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姚海棠都不太能提得起勁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狀態,她通常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甚至壞了幾樣兒 東西。雖然劉羅生說這些她認為做壞的東西,依然是可以出手的物件,但姚海棠的情緒還是很低。
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另一個人亂了心、亂了日常生活,這全緣於她從沒接觸過感情這東西。其實姚海棠以為自己是一個相對來說情商、智商都夠成熟的,但是她無法預料一切。
亂了,就是亂了……
其實提不起勁來也不全是情緒問題,手上做的東西是自己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的,這比較沒有挑戰性,讓她覺得日子很廢柴。於是她想,咱整點好玩的東西出來吧,所以她這天收工時跟劉羅生說:“坊主,我歇幾天吧,我想做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聽著她這話,劉羅生只以為她是想制器了,自然高興不已地給她放了假:“行,你好好歇,有什麼需要的就過來跟我說,好在你也住的近,想到什麼了招呼一聲就行。”
“好,謝謝坊主。”姚海棠知道到時候肯定還得劉羅生幫忙,不管什麼工藝品,她只能做最後期的加工,可沒那工夫製坯子。
只是姚海棠都還沒來得及想好做什麼,第二天下午劉羅生就找上門來了,劉羅生告訴她說:“坊裡接了一樁活計,想來想去也只有小瑤才做得了。是何東家介紹來的,那人我還不好拒絕,小瑤先看看接不接得下,接不下我再去拒了也更好說話一些。”
有些惴惴不安地接過單子,姚海棠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這會兒她才明白什麼是器,至於怎麼解她也才有個大概的念頭。比如秋水劍和迷塵劍的關係,比如枯木剪和水蓮簪的關聯,所以她怕自己遇上個做不了的。
開啟單子一看,姚海棠長舒了一口氣:“失眠啊?”
點了點頭,劉羅生說:“據說已經整整三個月沒睡好覺了,只要有一點聲響就徹夜睡不著覺,其人脾氣越來越燥。最要命的是,最近事主辦的公務屢屢出差錯,要是再錯下去今年升遷就無望了。”
“這麼嚴重。”失眠呀,姚海棠對這份痛苦最為了解了,自從杜敬璋出事後,她一直沒睡過踏實覺,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了,要警覺一點兒。
唉,這也是從前他教的,說一個人在世上,如果自己不警覺一點,就等著被人賣了還數銀票吧。一個人怎麼能把另一個人的話記那麼深刻呢,而且是隨著時間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