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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杜敬璋問道。
是答沒有呢,還是答處理好了,姚海棠在心裡衡量了一下,答道:“還沒有,再得過些時候。”
點了點頭,杜敬璋又接著說道:“辦完了事後願意留下來嗎,留在我身邊?”
這樣的話對於杜敬璋來說就是終身之約了,做為唐瑤的姚海棠是太平院的人,並不能算個正經的出身。以杜敬璋的身份來說,尋常的名門淑女都難以做正室嫡出,因為他是天底下身份最貴出身最好的正室嫡長他是東朝皇帝的嫡長子,當然他有兄長,但只有他才是正室嫡出的皇長子。做為皇長子,他的人生並沒有太多自由,得到世間最貴,失去的是人生最貴,這不是等式只是置換。
但是他的話很大程度上,姚海棠並沒有聽明白,對於她來說,終身之約就應該是像杜和那樣:“海棠,我們先訂親吧,訂親後三媒六證過了禮再八抬大轎來迎你”
雖然那時候老是拿這話來調侃她,但杜和的意思再真切不過,所以她明白。也因此杜敬璋現在話裡的意思她不明白,於是她點頭說:“好啊”
做廚娘嘛,離不開她的廚藝了,她會順便把他這忘事兒的毛病給徹底根除的,就算不用器,她覺得也總有一天會想起她來的。
“太平院那裡要我去處理嗎?”杜敬璋總是慣於讓身邊的人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所以他才會這麼問姚海棠,他不能給身邊的人太多自由,但至少能讓他們有選擇。
用力搖頭,這要是真去了就穿幫了,姚海棠笑眯眯地收了食盒說:“不用,我自己去辦就好了,公子事忙,這點小事就不用公子操心了。”
總是這麼愛笑,杜敬璋注意到她從進入到自己視線裡開始,臉上的笑就一直在,雖然時有變化,但總讓人感覺溫暖燦爛:“你辦好了事再跟我說,園子裡的事到時候再安排。”
“呃,好”其實姚海棠算是沒怎麼聽明白杜敬璋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反正糊里糊塗地拎著食盒回了南廚房。
接下來的幾天杜敬璋都不在和園裡,時不時地聽人說上一句關於四公子如何如何掀起腥風血雨的訊息,但其實杜敬璋一直在宮裡的含光殿裡連門都沒有出一步。
含光殿是東朝的皇后殿,杜敬璋的母親就曾經住在這裡,之後皇帝再立皇后時,皇帝依舊把含光殿空了下來,只除了杜敬璋和一些老宮人外,旁人並不被獲准進來。
這樣的殊榮世間哪裡還有,但是杜敬璋並不會認為這是殊榮,當所有人都對他虎視眈眈時,他輕飄飄創立了太平院,又輕飄飄地離開了,最後留下那句“願有太平天下,只求縱情山水”。
“母親,就算事情過去經年,我還是無法諒解。”
“所以,當他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給我時我拒絕了,這些年他也斷了念頭。母親是對的,就算再無法諒解,我也必需承認,我和父親有相同的脾氣。我從不說什麼,而他從不解釋什麼,依舊是慈父孝子天下榜樣,我們都一樣虛偽,非常虛偽”杜敬璋不由得想起,幾年前如果自己說這些話,必定帶著幾分憎惡,但現在說來竟然是靜井無波了。
祭日供奉七天,杜敬璋再從含光殿裡出來時,看到的是一片朗朗青空,他在含光殿的臺階上站了站,忽然發現自己肩上壓著的東西少了些。有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放下並不難,無法諒解並不意味著不能放下,放下了自然就輕鬆了一些。
“公子,皇上派了羅公公來探了幾回,羅公公大約是要請公子過去。”陳平益垂首恭敬地說道,在宮裡陳平益的規矩要更好得多。
聽著也沒應,杜敬璋沐浴更衣再出來時,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已經在外邊候了一會兒了:“公子,您可是出來了,皇上知道公子今日出含光殿,這才派了咱家來候著。”
“嗯,走吧。有日子不見羅公公了,羅公公一向可好?”杜敬璋慣於多說一兩句,有時候多一句少一句能體現出不同來。
只見羅公公聽了這句話滿臉高興,從杜敬璋這裡得到的是別的公子那兒看都看不到的平等以待,至於恭敬那反倒是虛的:“勞公子惦記著,咱家哪能不好,這些年承蒙皇上體恤,辦的事越來越少,歇得越來越好,自然就什麼都好了。倒是公子在外不易,反而是要多加小心。”
多年前羅公公是含光殿裡的太監,對杜敬璋本來就存著幾分好感,這時自然是情真意切的。
一路到東正殿時,杜敬璋在東正殿外停了停,然後才舉步進去躬身行了一禮道:“兒子給父親請安。”
看著杜敬璋,皇帝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