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嵌進心坎底了。
好想牽牽她的小手喔!吻吻紅色的雙唇,看是否如想像中軟綿,甜蜜到讓他整個人都快融成一攤蜜。
“喂!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誰嗎?可不要想唬弄聰明絕頂的我們,我學的可是法律,最擅長逼供。”到底像誰?她不可能想不起來。
他頭如波浪般搖個不停。“真的、真的,我不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住在什麼地方,以何種工作維生,現在的我比剛出生的小嬰兒還無知。”
“有這麼大個的嬰兒嗎?要不要泡牛奶餵你?”
“不用、不用了,我有手有腳會自己吃,我只是忘記過去的記憶,而不是喪失行為能力,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怕謊言被揭穿,他趕緊打包票,保證生活會自理。
笑得很假的胡翩翩用果核扔他。“那你幹麼賴在蝶姨身邊打轉,好像瘸了腳、斷了手,沒人靠著就會跌壞你的白痴腦袋。”
吃軟飯的都比他稱頭,起碼不會像根軟骨頭似的跟前跟後,一下子這裡疼,一下子哪裡痛的裝可憐,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脆弱。
哼!他在玩什麼把戲她還會看不出來嗎?這二十一年可不是白活的,瞧他一見蝶姨兩眼立刻發直的模樣,箇中玄機不言而喻。
有哪個男人看過蝶姨之後不為她著迷的?只不過小則丟心,大則喪命,念念不忘她蝴蝶般的謎樣神采,一旦陷下去就翻不了身。
他不是第一個傻子,但肯定是最後一個笨蛋,因為蝶姨快成仙了,如果她沒有出谷拜訪老朋友的意願,那麼他便會是她成仙之前最後見到的人類男人。
“我傷重嘛!從高處跌落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當然要當成瀕臨絕種的生物般好好保護。”他大言不慚的說著,臉上毫無羞愧之色。
直翻白眼的胡翩翩聽到都快吐了,瞧他說得還真是理直氣壯。“你不是什麼都忘了?怎麼還記得自己由高處跌落?”
覺得他很熟悉的念頭在她心中淡去。她一定是瘋子才覺得他與某人相似,在記憶中,要找出像他這樣滑頭的人不容易,若是見過,她萬不可能不記得。
“我失憶了,我是個沒有記憶的可憐蟲,你們不會趁機把我趕出去吧?我腦海中僅殘存臨死前的一些驚悚畫面,其他真的忘個精光,我是無家可歸的人。”
韓青森心口一跳,接受審判的過程十分驚心動魄,要不是長年跟一群狗仔隊打交道,他肯定會破功。
“厚!超皮的傢伙,你比我還高竿耶!都幾歲的人了還裝可愛。”陣亡,被他打敗。她受不了他的自我陶醉,明明說得可憐兮兮,神情卻十分得意,兩眼還冒著心形圖案。
“我本來就很可愛,你嫉妒我。”他偏著頭,在頰邊比出勝利的V手勢,咧嘴一笑。
嗯,的確是裝可愛。
韓青森的傷並無大礙,由高處跌落谷底時,下墜的身體曾撞到突出峭壁的巖木,化去直接落地可能受到的傷害,末了還幸運的落在水深的河水中。
急流衝擊加上河中暗石的摩擦,外表看來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其實全是一些皮肉傷並未傷及內臟和骨頭。
不過光是皮肉傷也夠折騰人了,最難捱的是最初的四十八小時,那種一動就痛的感覺著實不好受,他足足當了兩天的木頭人。
幸好身邊還有美麗的蝴蝶佳人為伴,痛死了也值得,笑口怎麼也闔不上,得意地想高歌一曲。
可惜他不能唱歌,不然就會露出馬腳,虎視眈眈的“獄卒”正用放大鏡找他的破綻呢!他才不會讓她得逞,不抱美人歸絕不放手。
“我嫉妒你?”他以為他是誰呀!“拜託,你再去跳一次崖吧!”
“我又不是自殺……”是車禍。他小聲的反駁她。
意外嘛!誰料想得到車門一拉就開,讓他毫無預警地成了空中飛人。
但這算是因禍得福,一睜開眼就來到人間樂土,既有他最愛的蝴蝶圍繞,還有一個牽動他二十七年來未曾驛動的心的女子,他想到就幸福得快落淚。
遠離的俗世彷彿上輩子的事,不見塵囂的幽谷生活正是他五十歲後的想望,提早實現生涯規畫讓人樂不思蜀,他早忘了上頭有人為了他的安危急白了頭髮,發動大批救難人員搜尋他的“屍體”。
的確是失憶,他遺忘了天王巨星的身份,只想當個求愛的小男人,
“夠了,你們兩個別再鬥嘴了,活像爭糖吃的小孩。”是不是忘記一切並不重要,紫蝶幽谷永遠歡迎良善的朋友到訪。
不若林子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