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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嫋的殘荷,吹散了迷離輕渺的薄霧,天上明月投在水面的月影也被揉碎,銀碎的月影隨那水面泛起瑟瑟的流粼,跟著這流粼波光的,還有一束舞臺追光,它們直向一葉扁舟而去。

扁舟上立著一個瘦削高挑的人影,那人背手站立的姿態如同一筆淡淡清雅的水墨畫,扁舟的悄然出現,好似每個人年少夢中曾經見過的一個場景。

那扁舟裡坐著的船公,戴帽披蓑,搖漿,發出欸乃的聲音,繼而傳頌千古的故事,便在專屬於英臺和山伯的那支協奏曲中展開。

不同於尋常的樂曲,沒有象徵英臺的小提琴和鳴,只有象徵梁兄山伯的大提琴拉響了低沉悅耳的主奏,這主奏如同一位英俊瀟灑又穩健的男子伴在了那個瘦削高挑的清麗人兒旁邊,兩人一齊立在船頭,向前方駛去。

驀然,那個清麗人兒動了,她側首對那男子微笑點了點頭,揹著的兩隻手便放到了身前。一隻笛子也出現在她地手中,她舉笛吹響了愛戀的序曲,清越的笛音儘管輕快,但總是暗含著難分難捨的情誼,象徵男子的大提琴則與她兩廂和鳴,相攜相伴,好似在說,祝賢弟。你不捨得我,我又何嘗捨得你。

兩人的合奏,破了前世的幢幢迷霧,劃開遙遠蒼茫的時空。舟兒在水上緩緩前行,穿過了綿柳,拂開了花魂,消散了月魄。與前方照過來地舞臺追光會合。

會合的一剎那,時間彷彿定格。

柔柔光暈裡,英臺男裝在身,一襲士子藍衫儒帽打扮。翩翩少年郎,形姣貌好,她吹著笛子。綿綿的目光望著旁側大提琴樂曲塑造出的男子。兩人迎風佇立在一葉扁舟之上。衣袂飄飄,風姿絕世。霎時間,天地景物相形失色,成為她和他背後一副淺灰淡墨地水墨襯景。

英臺放下笛子,仰著頭,對著梁兄欲言又止,愛嗔羞澀的目光拋向了他,心中言語盡述眼底:梁兄你依舊是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我做了這許多的暗示,你都未曾聯想起我是個女子,無論你怎樣,這場恰逢其會地相遇,我永遠都會銘刻於心,

山伯溫和忠厚,不知英臺的心事,只道是兄弟同窗情難捨,他們三載同窗,相攜出遊,度過了許多美好難忘的時光,今次,還是他伴著他的祝賢弟,不過,卻是要送她回家。

他一路送了十八里,依依不捨他地祝賢弟。

路已盡,梁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英臺含情凝睇,向山伯一揖作別,獨自走向回家的路途。

扁舟船頭觸到了觀藝堂戲臺的磚牆上,一個烏木色地鞦韆板緩緩從戲臺二樓降下,橫在了二人中間。

英臺撩起藍衫,轉身坐到了鞦韆板上,鞦韆板寸寸升上,她笛橫胸前,朝山伯揮手,依依惜別。

欸乃聲聲響,船槳搖動,扁舟載著山伯漸漸遠去,大提琴琴音就此斯人已遠,消彌於無。

英臺坐在鞦韆上,這個沉浸在愛情中地少女帶著甜蜜地笑意,在即將接近二樓的閨閣時,脫下了她地士子藍衫,露出裡面穿的水天青碧色的古典上衫,下身則是一條素白的寬大喇叭裙褲,輕風吹來,撩動廣園的褲腳,依稀可見芭蕾舞鞋的緞帶纏繞在纖細的腳腕。

她摘下儒帽,濃黑的長髮傾瀉而下,淺綠色的巾帕作為唯一的裝飾,半裹在髮髻的下方,那樣的打扮,配著身上的衣衫,真是素雅端莊的閨閣好小姐。

鞦韆升到二樓的入口處,止住不動,英臺將笛子掛在腰間,起身站在板子上,雙腿微一用力,鞦韆在空中小幅度地盪漾,素手朝後一揚,士子衣衫和帽子在身後拋落水中。

音樂低沉不悅,彷彿在催促著英臺回家,她腿一蹬,以連續三個乾脆利落的跟斗翻進二樓戲臺,贏得臺下一片掌聲。

觀藝臺在座諸位觀眾深諳高雅藝術三昧,懂欣賞,這跟斗翻得實在漂亮,高、飄、遠,三者具備,無怪

們的掌聲。

英臺翻入場中,凝立臺中央,倩影動人,她對高堂雙親盈盈拜下,此時,大鑼與定音鼓然奏響,父親告訴她,已為她訂下一門婚事,是那太守之子馬文才。

噩耗如霹靂般炸在英臺的心田,她驚惶不安,一個踉蹌,沒站穩,腰往後閃,前撲後跌,倒坐在地上。

她跪在地上,稟告父親:爹爹,我不嫁!

此時,父親陰沉的龐大樂曲氣勢,如潮如浪,洶洶打壓英臺,彷彿一聲又一聲步步逼問:門當戶對,為何不嫁?門當戶對,為何不嫁?門當戶對……

英臺形如蒲柳,心似剛玉,女紅妝下,是一顆溫柔堅貞的心,她反抗著這樁婚事,由心到身都在反抗。

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