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海,幾乎已是水洩不通。
看看天色,已是彩霞滿天,將至黃昏——算了,給張幄一點面子,早點回去,省得那老實人急出病來。
好容易把興致勃勃玩得樂不思蜀的惜瑤從人群裡柃出來,已折騰得我大汗淋漓。
不遠處一堆人圍成一圈,正看著一些人玩著雜耍。那清脆的鑼鼓聲,那不時傳來的陣陣轟然叫好聲,在在引誘著她。
“小雪姐姐,讓我再玩一會兒吧”,惜瑤搖晃著我的手軟語相求:“下次再要溜出來可沒這麼容易了,求你了,好姐姐?”
明知道她是在裝可憐。可是,當那雙明若秋水的眸子無辜地眨啊眨,那纖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這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唉!美色的魅力還真是不容小視啊!
“只玩小半個時辰。”我板著臉下了最後通諜:“不然,下回絕不再帶你出來。”
“我就知道小雪姐姐最疼我了!”惜別瑤歡呼一聲,不由分說,拉著我掉頭又擠進了人群裡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擠到圓子裡面。
賣藝的看上去象是一家四口——一對中年夫妻倆帶著一雙兒女。少年年約十三四歲,唇紅齒白,長得眉請目秀。少女十五六歲,梳著雙丫鬈,淡紫的上衣配一條淺綠的裕裙,似秋風中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長得清麗可人,頗有幾分姿色。
他們表演的是馴猴,無非是些跳火圈,空中接物之類的玩意。看多了電視,這等粗淺的節目對我來說自然談不上什麼新意。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用來表演的幾隻猴子,竟是隻只通體潔白,玉雪可愛。
可惜瑤長年住在深宮,哪見過這個?當下看得目不轉睛,驚歎連連。不一會兒,一個節目表演完畢。
少女拿著托盤,嘴裡照例說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諸位看官,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之類的套話,輕盈地繞場一週。
少女轉到我們身前,惜瑤大方地伸進袋中拿錢的手,卻再也掏不出來,旭尬得滿臉通紅,只得向我遞過求助的眼神。
她金枝玉葉,平時哪裡需要用到銀子?就算偶爾買些小玩意,也有隨從替她付帳,身上自是分文也無。
我微微一笑,掏出一錠二兩的碎銀拋了上去,替她解了圍。
“多謝公子賞賜。”紫衫少女一驚,抬眸向我瞧了過來。觸到我含笑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急忙垂下頭,盈盈下拜,語帶羞澀,嗓音清脆甜潤。
“哼!區區二兩銀子值個屁?到這邊來,大爺有賞!”人群裡響起一個突兀的男聲,伴著一陣低俗的轟笑傳來——聽在耳中卻有些熟悉。
我偏頭過去一瞧——嗬!那邊那個笑得一臉淫邪的高壯青年,不是那天調戲喜兒的油麵大餅男嗎?好象是什麼道遙王世子,叫蕭佑禮的?
這下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的老話了,我苦笑著微微低垂了頭,把身子往人群裡縮。
那日他吃了虧,敗興而去,今天不知道會不會找我的晦氣——不會每次都這麼好運,有人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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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少女一臉為難,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當然知道蕭佑禮這種高階地痞流氓不能得罪,只得咬著唇,不情願地走了過去,彎腰福了一禮:“公子,麻煩捧個錢場。”
“哈哈,好俊的小妞。”蕭佑禮哈哈大笑,順手拋了一錠五十兩的白銀到她的盤子裡:“大爺我買下了!”
“公子。。這,使不得啊!”那對中年夫婦見勢不妙,只得上前苦苦哀求:“小的賣藝只圖一個溫飽,並沒有賣女兒的打算。況且小女年紀尚幼,求公子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吧!”
“去你的!”蕭佑禮哪裡管他許多?抬起一腳將中年男子踢翻在地,獰笑著道:“本公子看上了她,那是她的福氣!帶走!”
街上圍觀的人雖眾,但蕭佑禮卻是無人不識的惡霸,誰肯為個賣藝的人出頭?大家自是一鬨而散,跑了個沒影。就連街頭巡邏的巡捅也低頭匆匆而過,假裝沒有看到。
“豈有此理!”惜瑤起初還一頭霧水,以為姓蕭的只是語言粗俗,其實真的一番是好心。到現在當然看明白了是在強搶民女。當下擄拳捋袖便要上前理論。
“不可。。”我一個措手不及,拉了個空。她已衝了進去,跟蕭佑禮的那幫惡奴打了起來。
我仰天長嘆——兩次遇到色狼,兩次都要充當那個救美的英雌!我招誰惹誰啊?
老天做證,我今天真的不想惹事的!我都已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