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回神,眼前赫然出現一張放大了數倍的俊顏。我仰身拉開兩人的距離,惱怒地低嚷:“幹麼?想嚇死人啊?”
江子楓站到我的身邊,擰緊了一雙劍眉,彎著腰一臉狐疑地盯著我:“想什麼那麼入神?叫了你好幾次都沒反應?”
“是嗎?我沒聽見。”我定了定神,輕輕吐了一口氣,淡淡地道:“也沒什麼事,只不過臨時想到一些事還沒處理好。”
“什麼事?跟辦報有關的嗎?”江子楓緊緊盯著我:“要不要我幫忙?”
“恩,暫時不必了。”我心神不定,隨口敷衍:“等我想好了,自然不會忘記找你。”
“是嗎?還以為你心虛。”江子楓若有意似無意地掃了一眼隔壁,意有所指地輕嘲。
“不是,怎麼會呢?別瞎想。”我急急否認,推開坐椅站了起來:“走吧,還得去會館呢,今天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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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走了兩三個地方,才把陵川府的幾個舉子給搞定。原來,我想得太過簡單。以為凡是舉子都會住在會館,卻忘了只有家境貧寒的才會與人去擠那狹小的空間。
但凡經濟寬裕些的,不是投奔京中的親戚,就是另覓幽靜的處所,好抓緊所剩不多的時間苦讀。好在江子楓是地頭蛇,又是個世子,多少有點手腕。雖然煩費了些周折,總算將他們的下落一一打聽清楚,順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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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告一個段落。你回去記得把圖給我畫好。我也把手頭的資料整理一下,寫一篇人物專訪出來。”我伸了伸懶腰,衝江子楓揚了揚手中的小本本,向他交待彼此的工作。
“明天你先歇著,我去把他們的落腳處打聽清楚了,再同你一起去拜訪他們。”江子楓望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惜:“今天多跑了好多冤枉路,累了吧?回去早點睡,那玩意多了去了,以後再寫也不遲。”
“誰說我一個人寫?先申明,我可只寫一篇,以後的全都歸給你和張幄。”我拍了拍速記本,狡猾地笑了:“當本姑娘的銀子那麼好賺啊?”
“喂!我本來只是當個大子,後來又兼了畫匠。”江子楓唇角含笑,半是玩笑半認真地瞅著我:“現在又降格成了你的跟班,你居然還想著使喚我來給你當文書?”
“怎麼,覺著委屈了?”我哈哈大笑著當胸拍了他一掌:“那你別幹啊。”
“幹,怎麼不幹?“江子楓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語雙關地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得了,別在這裡裝委屈了,快回去吧。”我捶了捶腿,掐著腰衝他呲牙一笑:“我換了衣服就得回去了,別忘了後天在學堂裡碰頭。”
“腳又疼了?”江子楓收起笑容,皺起眉頭,心疼地輕責:“早說了別逞強,偏不聽。看,吃虧的還是自己吧?”
“嘿嘿,一下午走那麼多路,說不累是騙人的。”我不以為意地咧唇一笑,滿不在乎地道:“不過,值啊。”
江子楓拿我沒轍,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漸轉柔和,輕聲低語:“要不要我揹你?”
“別,我還想留著這條小命多活兩年,你繞了我吧。”我橫了他一眼,雙手抱拳彎腰向他一揖到底:“這種驚世駭俗的事,讓人瞧見,還不得把我給浸豬籠了啊?”
“哈哈!行,總算還知道怕。”江子楓被我逗得朗聲大笑,掉轉頭推開客棧的門,瀟灑地走了:“祝你好運。”
“放心吧,本姑娘向來好運。”我淡笑著摸出寄放在這裡的包裹,換上來時的衣物,這才緩緩地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我直奔浩然居而去——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估計姓君的已經見過了紫冰和傅雲濤了。我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會做何選擇?
今日守門的換了冷無塵,他遠遠地見到我過來,黝黑的臉已微微紅了起來,臉上顯出侷促不安的神情。
“無塵大哥好。”我甜甜地衝他一笑,聲音刻意放得柔軟——他越是害羞,我越是想捉弄他,嘻嘻。
“呃……王妃好。”冷無塵手足無措,臉紅得快冒出煙來。低垂了頭,不敢瞧我,納納地道:“王爺還未回府。”
“我先進去等他。”我好心情地放他一馬,笑盈盈地推門而入——這幾天,我天天不請自來,他們兩個漸漸習憤了我出入書房,在君默言的默許之下,倒也不再阻止我了。
反正,他就算不同意,也是白搭——我死賴著不走,慢慢磨到他失去耐性,最後還是會達成目標。
姓君的還挺會享受,椅子上套了一張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