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烏雲從遠處蜂擁而至。
對於齊正鴻的到來,不論是安易市還是蘆北縣都非常重視,安易市的兩位一把手,更是在齊正鴻到來之前,親自參觀了蘆北縣準備妥當的接待點。
對於蘆北縣大小幹部來說,這兩天無疑是很忙碌的,不管是哪位市領導的到來,他們都要費盡心力的搞好接待,而縣裡的公安、衛生等系統,更是已經放棄了節假日。
幾乎是每一個領導的到來,都能夠給當地政府提出一個意見,而每一個建設性的意見,那都需要人費心費力的去完成。領導包路,個人包段的事情,可以說已經將責任壓倒了每一個幹部的身上。
在蘆北縣大大小小幹部的盼望之中,齊省長來蘆北縣調研的日子終於到了。領導們雖然都提著一口氣,生怕在什麼問題上出事,而幹部們此時一個個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將各項工作做好了。
幸好齊省長晚上就回去,不少幹部見面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感慨。不過和這些相比,最為忙碌的,卻是縣委的一班人。這些領導雖然不參與具體的接待工作,但是調研結果的好壞,卻是直接關係到他們個人的政績,怎能不謹慎。
“王縣長,對於齊省長的迎接,市裡並沒有明確表態,您看,咱們是在縣界那裡接呢,還是在大院門口?”楊軍才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對於齊正鴻的到來,他無疑是最高興的一個,不管怎麼說,齊正鴻畢竟是來給他撐臉面的。
王子君的臉上,依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他看著楊軍才身旁放的黑色陶瓷缸子,嘴角更是一挑,楊書記砸杯子的事情,昨天可是傳遍了整個縣委大院呢。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對誰來說都是很有借鑑意義的。從楊書記的杯子到同治皇帝是不是會留下那花柳病毒的議論,終於傳入了楊軍才書記的耳中。本來還為自己的杯子得意不已的楊軍才,一怒之下,將那傳說中可能值好幾萬的滕龍杯給砸了。
不過,楊書記砸杯子,不但沒有讓這謠言消失,反而越傳越烈了,甚至有一些傢伙已經猜測楊書記是不是已經中了招,更有一些促狹鬼說要給楊書記找個好的醫生,說什麼也不能讓楊書記飽受那種什麼病痛的折磨,卻又礙於面子諱疾忌醫,連個治病的話也不敢說。
“一定得查出那個胡亂造謠惹事生非的傢伙”
想到孫賀州繪聲繪色的將縣委辦流傳的段子說給自己聽的模樣,王子君強壓了一下笑意,一本正經道:“領導講究輕車簡從,這是對咱們地方政府的愛護,但是咱們也不能太當真了。最起碼也得表示一下對領導的尊敬吧?我看不如這樣,四大班子的一把手到縣界去接,而其他成員就在縣委大院門口迎接,這樣既不失禮節,又執行了領導的命令,一舉兩得,您看如何?”
對於迎來送往,王子君雖然有些厭煩,但是身在官場,尤其是以他一己之力尚且達不到移風易俗的地步,那就只能隨大流了,不然,就顯得太不合群了。在官場裡,太另類,太標新立異,會被當前的局勢所淘汰的。
楊軍才對於王子君的回答很失望,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最大對手的提議乃是時下最好的應對方式,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後道:“就按王縣長說的辦吧。”
兩位一把手意見統一,那基本上就算是將這件事情給定了。對於這個決定,有高興的,當然也有不高興的,最為不高興的當屬陳路遙了。
隨著和楊書記的關係不斷地加深,陳路遙逐漸開始接觸楊軍才在山省的人脈,尤其是在安易市,更是和主抓組織的兩位大佬程萬壽和市委組織部長葛長禮喝過好幾回酒。一想到程書記無拘無束的稱呼自己小陳,小陳,他的心裡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歡喜。領導能在公開場合不叫你的官稱,叫你小陳,這意味著什麼?這不就是暗示,我陳路遙跟程書記是自己人麼?
這麼一想,心裡就多出幾分感動,感嘆了一番程書記真是平易近人哪。對於楊軍才能戰勝王子君成為蘆北縣真正的一把手,他從內心深處充滿了絕對的信心。
而現在,楊家在山省真正的大佬級人物齊正鴻的到來,更讓他亢奮不已,他很想在最快的時間見到這位領導,和這位省領導打招呼,讓他知道在蘆北縣還有自己這個人。而見到齊正鴻的最好時機,自然就是在路口迎接,逐一握手的時候,要知道,自己可是蘆北縣的三把手呢。
可是現在,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就因為王子君不鹹不淡的兩句話就他孃的消失得無影蹤了,這怎不讓他對王子君的恨意又多了幾分。不過恨歸恨,此時大局已經是這樣,他也只能打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