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毀壞了,咱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哪!智光大師,哈三掌教,鄭大人,這責任。您們誰擔得起?”
“擔不起!擔不起!我佛慈悲。阿彌陀佛!”智光大師緊誦佛號,聲音充滿喜悅。要是依著本心,早就跳起來把經卷藏在懷裡了。
“高兄所言有理。”朱允文突然插話,“我迎佛寶之時,曾感覺到佛喻。戰亂之地汙濁,佛寶只會被惡人搶掠,還是有能之人護之吧。如果佛牙能平息紛爭自然是好,但經卷必要放到安全之地才好。”
“真的嗎?”哈三掌教問,臉上現出羨慕之色。
朱允文正色點頭。
高闖看著朱允文,見他臉色平和,眼神堅定,覺得他所說的雖然可能與事實有點出入,可也不像完全撒謊,不禁對他的經歷有些好奇。不過他再轉頭一望,看其他人又是想把經卷帶回大明,又要保持風度,非要說個合理的理由,一點不痛快,不由得心裡發急。
佛教在亞洲遍佈很廣,佛教的聖物自然屬於所有信佛的人,那麼誰得到,誰能更好的供奉就由誰保管有什麼不對?再說大明本來就沒有貪圖佛牙,從傳說來看,經卷並不是錫蘭之物,說不定真是佛跡使然,就是讓大明迎回的。他們又沒有偷,又沒有搶,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猶豫地。
“佛教不是講究隨緣嗎?”他有點不耐煩,“既然隨緣,經卷即到了大明的船上,帶回去就是。智光大師,哈三掌教,您們有大智慧,怎麼這會進了執念了。”
他話音一落,室內有一瞬間的寂靜,除了呼吸聲也聽不到。正當高闖煩得想轉身離開,出艙去換換悶氣時,智光大師突然跳了起來,其速度之快,嚇了高闖第三跳,不知道這個人和那個剛才昏倒的人是同一個不是?
“善哉善哉,高將軍所言甚是。”他手撫石匣,“老納倒愚鈍了,幸虧將軍提醒。經卷定要請回我大明,供奉在寺廟之內,受萬千信徒的香火,佑天下蒼生不受離亂之苦。”
他既然這麼說,哈三掌教也開開心心地道賀,說恭喜大明得到無上至寶,天下必將太平云云。他們高興,鄭和自不必說。朱棣崇尚佛教,本人就很信佛,這樣一來,朱棣會非常高興。鄭和這樣對朱棣並不是溜鬚拍馬,而是真心希望他能開心,他們君臣之間是從年青時代就培養起來的深厚感情。
幾個人又興奮的談了一會兒,高闖早就退到一邊去了,感覺累個半死,和這樣不痛快的人說話就是浪費氣力。他還是喜歡和老鐵他們在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沒那麼多忌諱,暢情適意。再看朱允文,靜靜的站在一邊,恬淡溫雅,舉止雍容,感覺這一趟佛山之行,他收穫很大,甚至有脫胎換骨之感。
折騰了半天,終於“散會”了,高闖恨不得快點逃走,沒想到鄭和卻把他單獨留下了。他以為鄭和是要秋後算賬了,治他私自帶公主和朱允文下船之罪。但他這一次沒有猜對,鄭和沒有責怪他,也沒有把他的官職一捋到底,甚至連提也沒有提,鄭和找他是另有其事。
據他分析,不追究他的責任主要有幾個方面的原因:
首先就是因為公主和朱允文都安全的回來了,這一趟沒出一點大事。
其次就是公主回船後突然變得很文靜,不像平常,總是纏著鄭和要到各種船上去逛逛,或者要求船到港口就上岸。這讓鄭和很欣慰,覺得迎佛牙這一趟,讓公主變得懂事了許多。
第三就是雲想衣雲大姑娘,她受傷最重,幸好治療及時,不至落下殘疾,但是一大片美麗的香肩可能要落下疤痕了。
高闖在迎佛寶儀式前,曾經匆匆去看過重傷的人,見幾個人恢復得都很好,只是昏睡中的雲想衣卻憔悴許多,一張粉嫩含春的小臉瘦得顴骨都突出了,臉上也沒有血色,聽說是發了幾天燒了,才剛剛退熱。想來她身子弱,要想身體好起來,恐怕還要好一段時間。
高闖雖然氣質很男性化,但卻不是個粗魯、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心裡對雲想衣也有一分憐惜。無論是否接受,一個美麗的女子對一個男人抱有好感,任何一個男人對這女子也多少會有點不同。只是冷眼旁觀之下,他發現芒速沙蘇丹正為雲想衣鞍前馬後的效勞,表現出對她極大的好感和路人皆知的目的。
回頭再一細想,高闖隱約猜到了這件事也是鄭和對他私帶人下船而不予追究的原因之一。當初公主剛被發現藏身在船隊中的時候,船隊正好趕上了一場可怕的風暴,雖然最後安然渡過,但鄭和為了安撫士兵們害怕船隻會因女人而沉的驚恐情緒,稱公主是為了秘密和親而去的。
其實以大明的實力,哪裡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