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教會房老抽食鴉片,最後讓房老上了賭癮。房老的兒子們又個個不爭氣。一份若大的家產,短時間內便土崩瓦解,房老還欠了土司一大筆錢。最後土司拿出了殺手鐧,和房老大賭一場:土司拿出半成家產做賭注,與房老相搏。如果土司贏了,房秀越就歸土司所有;如果房老贏了,將抵消原先欠土司的賭債,取走土司的一半財產。這場大賭請來了本鎮所有名紳土豪作證,決定三盤兩勝,賭得個天翻地覆……”說到這裡,黃老喝了一口茶。
洛偉奇著急道:“後來怎麼樣?”其實洛偉奇心中早有答案:“肯定是房老輸了,否則秀越大妹子怎能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黃儒芹又喝了一口茶,用手捋了捋他那稀落的鬍鬚,緩緩而言:“結果是房老勝了。”
這個結果大出洛偉奇的預料,他張大嘴半天沒有合起來。
黃儒芹:“現在看來,我覺得房老當時勝不如輸。”
洛偉奇:“為什麼,願聽其詳。”
黃儒芹:“如果當時房老輸了,最多和土司結為親家,起碼不至於反目成仇。就因為房老贏了,土司翻臉,說房老賭中有詐,當場把房老殺了,又派人去捉房秀越,一把大火把房家大院燒成灰燼。話分兩頭說,房秀越原先有一個義兄是獨龍人,剽悍勇猛,他聽到土司要捉拿房秀越訊息,便趕往房家通報,約好兩人在獨龍江上一座鐵索橋上會合,一起逃往雲南。就因為房秀越捨不得有病的母親,遲疑之間,半路上被土司追上。土司不但強Jian了房秀越,還用針刺瞎了房秀越的左眼,並將她賣到妓院。妓院老闆嫌她瞎了一隻眼睛,又不會接客,將她賣給一個叫馮經的賭棍。馮經賭輸了錢再將她賣了。聽說轉賣過幾次,最後歸一個姓錢的惡棍所有,這個姓錢的最壞,不但自己糟蹋她,還讓她接客,她不從就毆打她,餓她,折磨她……後來就不知所終了。”說到這裡黃儒芹嘆了口氣,眼中閃爍著淚光:“唉,她是從天堂跌落到九層地獄。想起來令人心疼啊!我和房秀越還有半師之誼,她小時候曾隨我學過幾天書法。”
鍾藥師嘆了一口氣說:“古語說得好,‘紅顏薄命’呀,這話真的很。”
洛偉奇聽到“紅顏薄命”這句話,想到房秀越的悲慘遭遇,馬上想到若娟姐,心中如同千萬把利刃在絞割,眼淚不覺得就流了出來。
莫賽爾不知什麼時候走進屋來,坐在洛偉奇的腿上。莫賽爾聽到秀越姐的遭遇,心中一陣發酸,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她拿一塊黑糊糊的小手帕,先是給自己揩臉。看到洛偉奇哭得傷心,淚流滿臉,就給洛偉奇揩,並小聲說:“親哥哥,別哭了。
黃儒芹:“洛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告訴老夫,你為何要託人打聽房秀越姑娘的事,你是否知道房姑娘目前的情況?”
洛偉奇:“事情是這樣的……”
洛偉奇把到獨龍鄉後夜聞“鬼哭”,隨後和祖祖環素大媽、莫賽爾他們救出房秀越母女的經過簡單述說了一遍。黃儒芹和鍾藥師一邊聽,一邊不免搖頭嘆息一番。
黃儒芹:“請洛先生代我問候秀越小姐,就說老夫十分惦記著她。”
洛偉奇:“好的,請問黃大夫,房秀越家裡還有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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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儒芹:“親人大多故去或離散,只聽說她的貼身奶媽還活著,但地址不詳。”
洛偉奇:“拜託黃大夫代為打聽。”
黃儒芹:“好,我一定盡力而為。”
洛偉奇:“還想請問黃大夫,房秀越的另一隻眼睛好像得了白內障,不知能否醫治?”
黃儒芹:“有空請你把房秀越大妹子帶來瞧瞧,再作道理。”
洛偉奇:“麻煩黃大夫和鍾藥師,耽誤了二位這麼長時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告辭了。”
鍾藥師:“後會有期。”
回家的路上,洛偉奇心中就像灌滿了鉛那樣沉重,他一路快走,口裡喃喃道:“天啊,為什麼好人怎麼都是這麼不幸?我總以為世界上右派分子最痛苦,原來還有比我更痛苦的人……”
他個頭高大,一步頂莫賽爾兩步,莫賽爾只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莫賽爾氣喘吁吁道:“親哥哥,我跑不動了,你走慢些行不行?”
洛偉奇彷彿沒有聽到莫賽爾的話,繼續大步往前走。
莫賽爾急道:“親哥哥,你怎麼不回答我的話,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洛偉奇惡聲惡氣地說:“是。”
莫賽爾不解地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