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縣第二小學缺語文老師,我已經聯絡好,下星期一就去報到,不過只能當代課老師。”
洛偉奇著急地:“那麼小豆子呢?”
桑戛活佛一本正經地說:“至於這個小豆子嘛。”桑戛活佛搖搖頭,接著用悲傷的語調說:“大家在研究時也有人提議提前釋放的,但是考慮到此人無災無病,在監獄裡也沒有什麼立功表現,找不出提前釋放的充足理由。所以決定讓他返回監獄繼續改造一段時間,也好給監獄長有個交代。小豆子明天早上打好行裝就回監獄去吧。”
本來大家都為偉奇的提前釋放感到高興,可聽到小豆子的事,心又沉了下來。
洛偉奇懇求地:“桑戛活佛,你行行好,再想想辦法,如果小豆子不出來,我心裡不好受。”
桑戛活佛眉頭緊皺,惋惜地說:“是啊,我也不好受啊,多可憐的小豆子啊。但是沒辦法,這是組織上的決定。”
洛母也說:“桑戛活佛,阿彌陀佛,行善積德,救苦救難。”
桑戛活佛:“這個人太笨,無可救藥。”
小豆子哭著說:“別求他,越求他越來勁。他這個活佛壞透了,又臭又硬,是狗屎堆裡摳出來的活佛,賣出去不值兩毛錢的大胖豬頭肉活佛。”
桑戛活佛蹭地站了起來,舉起大手,凶神惡煞地問:“你罵我是壞活佛、臭活佛、狗屎堆裡摳出來的活佛也就算了,但罵我不值兩毛錢的大胖豬頭肉活佛太不應該。本活佛有生以來還沒聽到有如此經典的罵法,太讓我生氣了?難道我長得真的像煮熟的豬頭那麼醜嗎?前兩天阿貢老道還說我比偉奇還漂亮幾分呢。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大家都以為這次小豆子非吃巴掌不可了,定定地看著活佛,偉奇站起,準備在小豆子捱打時擋上一擋。只有阿貢老人嘴角上挑,微微而笑,一言不發。
桑戛活佛大聲問小豆子:“你罵夠了沒有?”
小豆子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說:“罵夠了。”
桑戛活佛說:“罵夠了就好,你下星期一和偉奇一起去報到,做些力所能及的行政工作。平時抓緊時間向偉奇學文化。別太貪玩了。”
1960年3月中,阿貢老人、洛母、偉奇和小豆子一起搬至縣城第二小學附近的三間小屋子。平時,偉奇和小豆子去上班,洛母在屋後頭開點荒地種點菜,養幾隻小雞,阿貢老人就坐在板凳上,曬太陽,逗小雞,打瞌睡。節假日一家四口到附近的風景區遊樂玩耍,帶些愛吃的小吃去野餐。其樂融融。
可是阿貢老人顯得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偉奇問他,他搖搖頭不說話,小豆子問他,他還是不言語。只是飯量越來越減,語言也越來越少,睡覺時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人顯得更消瘦了。心細的洛母看到阿貢老人越來越瘦,心中很是不忍,便不斷變著花樣做飯菜,做些老人愛吃的細軟之食,但阿貢老人仍然提不起胃口,不斷消瘦下去。偉奇和媽媽說起阿貢爺爺的情況,洛母說:“你阿貢爺有解不開的心事。讓我和他談談。”
這天,偉奇和小豆子上班了,阿貢老人又坐在板凳上曬太陽。洛母也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阿貢人旁邊,親切地說:“大叔,有解不開的心事吧?”
阿貢老人點點頭,沒說話。
洛母:“是想白露鄉的鄉親們,又捨不得我們吧?”
阿貢老人點點頭說:“我年輕時,常有野象出沒家鄉,曾見過垂死之老象尋舊路回象墳過世。我這頭老象亦然,然而……”
洛母:“然而大叔想在歸西之後葬於若鵑孫女之旁。”
阿貢老人點點頭說:“知我者洛夫人也……”說著就流出了眼淚,“我一生漂泊在外,從未嘗到親情之溫暖,只有若鵑和偉奇待我親如祖父。再說,這兩個娃子的遭遇,都因我而起,自責之心,如巨石壓頂。如今偉奇雖然安然無恙,但若鵑孫女一人在荒涼野外,很是寂寞,我不放心,想陪陪她,給她解悶。”
洛母:“大叔你放心,我會把此事放在心中,待大叔百年之後,一定滿足大叔的願望。但你必須振作起來,多吃飯,養好身體。等學校放假,就讓偉奇和小豆子送你回白露。”
阿貢破涕為笑說:“謝謝洛夫人。今晚給我做一碗紅燒肉如何?別忘了要選五花肉,多放辣子,燒爛些。”
阿貢老人回白露鄉之後,不到半年就過世了。洛母、偉奇和小豆子按照老人的願望,把他葬在若鵑的墓旁。墓碑上刻著“白族道長阿貢爺爺之墓”。
此後不久,小豆子向洛偉奇說:“偉奇哥,學校裡的工作對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