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石斑魚頭、冬筍、長白山黑木耳,金華狗腿,然後埋在杭州靈隱寺地下三年。你們說厲害不厲害。為此我特意去了一趟杭州。吃,趁熱吃。大口吃才解氣。”
小豆子:“等等,活佛同志,我只聽說有金華火腿,從來就沒聽說有什麼金華狗腿的,你是不是又吹牛了?”
桑戛活佛:“我說小豆子,好長時間不見面,怎麼你還是那樣不見長進啊?你知道為什麼金華火腿如此出名嗎?是因為當地醃製火腿時內中摻入了一條狗腿,這條狗腿好比老湯,是不賣的。而我偏偏不要他的火腿,而拿走了狗腿,你說這罈子裡的東西誘不誘人,我看不僅佛要跳牆,連神仙也要跳牆、活佛也要跳牆了。小豆子,你吃還是不吃?再提問題,就不讓你吃這道菜了。”
小豆子:“吃,吃,吃。”
偉奇和小豆子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令桑戛活佛高興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桑戛活佛又說:“來,來,再嚐嚐這紅燒麻辣蹄膀,從早上八點鐘燒至下午五時,真是又香又滑又麻又辣,要大口大口吃才過癮。” 桑戛活佛親自示範,把大塊蹄膀塞入嘴裡,嘖嘖之聲不絕,真是大快朵頤。洛偉奇和小豆子也不甘示弱,也大塊大塊往嘴裡塞肉,滿嘴流油。
桑戛活佛光顧著吃,一直不談正事,洛偉奇終於忍不住了,便問:“活佛同志,你那麼晚帶來一桌酒席,大概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品嚐你的美味吧?”
桑戛活佛:“沒別的意思,就是吃。”
洛偉奇問小豆子:“你是怎麼過來的?”
小豆子:“是活佛同志派人把我從大理叫來的。”
桑戛活佛:“我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沒別的意思,民以吃為天嘛,吃飽了再談別的事不行嗎。別敗了我的食興好不好。”
洛偉奇兩手相搓:“我現在什麼都不怕,窮不怕,餓不怕,冷不怕,熱不怕,怕就怕又有什麼禍事降臨頭上,打亂我的人生節奏。青春不再,時不我待啊!”
桑戛活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洛偉奇驚恐地:“桑戛活佛,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又聽到什麼訊息?”
桑戛活佛:“我急急忙從內地趕回來,就是要告訴你,現在各地在批鬥地富反壞右,你還是個沒摘帽的右派分子,還是同我到拉薩躲一躲。”
洛偉奇想了想說:“我不能走開。第一,我撰寫的《雲南藥用植物志》一書已經進入四校,馬上就要開印了。這本書是我將近五年血汗的結晶,也是我紀念阿貢爺爺和若鵑姐最好的禮物。我一走就前功盡棄,我無論如何捨不得;第二,我想桑戛活佛是不是把情況看嚴重了。第三,我已經被髮落到一無所有,再整我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我決定不離開這裡。謝謝桑戛活佛的關心。”
小豆子望著桑戛活佛說:“你看怎麼樣?我說偉奇哥不會答應吧。”
桑戛活佛搖搖頭說:“怪不得你媽說你‘以前是呆子,現在是呆子,今後還是呆子’了。我看還應該加上一條:你是一個有理論、有原則、死不悔改、犟起來一百條牛也拉不回頭的死犟頭。不過,你一定要聽好,無論如何你要遠離政治,儘量少說話。好吧,暫且別過,有事別忘了找小豆子。我已經關照過我的手下人。”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如果真遇到險情恐怕也由不得你。”
文化大革命之火一下子就燒到雲南。革命群眾立即分為對立的兩大造反派。他們分派的根據是以“保”還是“反”省委書記吳有序為原則,一派說吳有序好得很,簡稱為“好派”,好派的頭頭叫畢以生;另一派說吳有序好個屁,簡稱“屁派”,屁派的頭頭叫周金鎖。兩派的頭頭原先都在省委辦公室工作,是一對好朋友。現在他們成立了兩大派,一派要揪吳有序,一派要保吳有序,白天兩派喊打喊殺,這派手挽著手,挺起胸膛向前衝;那一派高唱《國際歌》,擋著不讓揪。兩派群眾都激動得淚流滿面,誓死保衛毛主席革命路線。有時還真的動起手來。可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兩輛小轎車各拉著畢以生和周金鎖,來到昆明西山一處秘密之處,一邊吃著氣鍋雞、炸滇池白蝦、麻辣蹄膀、紅燒洱海弓魚,喝貴州茅臺酒,一邊泡女秘,順便研究第二天的鬥爭方案。反正一切開銷都由省委報銷。所以雲南地區的文化大革命開始時只聽雷聲響,不見雨下來。為此江青很不滿意。
話分兩頭說。這天,“劉記豆腐莊”的小工胡隆生從外邊回來,對正在看小說的女老闆劉瑞英說:“小姨,我聽說現在全國一盤棋,開展革命大串聯。只要手臂上戴一個寫有‘紅衛兵’的紅布箍